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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杜氏私立学院开学的时间。
杜家,陆城的一个略有历史的世家。杜家虽然是贵族世家,但在几年前,还是被人们称为:家道中落。
自从现在这位家主——杜梵宇上位后,杜家在陆城的一切就都变了。
这些变化,全部缘于杜梵宇创办的一所学院——杜氏私立学院。
杜氏私立学院只对贵族世家开放,除了贵族学校般的设施和待遇,里面的师资设备,都远超陆城的任何一所学校。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一掷千金的富豪巨商,用金钱的力量,破格让自家的孩子进了这所学院。
人们只知道从杜氏私立学院毕业的学生,都能进入各个领域,担任高层和重要岗位。就谣言传,这所学院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三人成虎,渐渐地,杜氏私立学院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但是只是世家贵族才知道,杜氏私立学院只是一所普通不过的贵族学校,没有任何普通人口中的不可思议。在这所学院就读的人都是世家子弟,毕业以后不管进入哪个领域,担任哪个职务,靠的大多都是家族背景。
不管是杜家,还是别的世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大家为什么会选择杜家的学校。而这一点,别人并不需要知道。
按照杜氏私立学院的惯例,正式开学之前,在杜家会有一场盛大的宴会,陆城所有的世家都会参与。换句话说,这并不是学院的开学宴会,只是世家之间的例行交际。
晚宴在八点正式开始,大多数客人在七点后陆续到场。
杜家占地并不大,宅院里一共三栋屋。
前者为主楼,穿过略带欧式的园林,就能看到一幢三层楼的建筑。前几年杜氏家主翻新了一下这幢老房子,把一些中式的格局都改了一遍。
主楼边上是一栋二楼小木屋,是佣人们的住所。
在内院里还有一栋二层小楼,杜梵宇就好像是忘记了这栋楼的存在一样,不仅没有翻新,甚至撤走了里面所有的佣人,还让园丁在主楼和小楼之间种上了密密的矮树,好像是要把那栋小楼隔出去一般。
世家的老人长者还知道杜家的小楼,年轻的一代就全然不知了。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那栋可有可无的小楼,就连杜家都像是抛弃了那个地方一样,就更加不管他们这些外人什么事了。
晚宴在主楼的二楼进行。除了宴会大厅和厅外露天小阳台,二楼还有棋牌室和几个较为私密的房间,都是提供给客人们尽兴的。
有些世家和杜家并不交好,但是为了顾全颜面,他们依旧会出席这次晚宴。在世家之间,只有传言说杜梵宇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不简单。
晚上七点三刻,管家老邱在杜梵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当时杜梵宇正在和岳家的家主夫人闲聊。
“老爷,大少爷,还没回来……”
听到老邱的话,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又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嘴角似笑非笑。
杜梵宇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贵妇,又把眼里的情绪收了起来。
岳家家主年事已高,所以并没有出席这次晚宴。夫人是续弦,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丝绒旗袍,手臂上围着一块乌黑发亮的皮草,涂着猩红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勾起,一双瑞凤眼含笑地看着面前的杜梵宇。
都说杜家家主年轻,可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只是那张端正阴柔的脸,始终保养得这么好,连一丁点皱纹都见不着。女人看了,没有一个不羡慕的。
她含笑看着杜梵宇,不禁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俊俏模样,如果不是因为生在杜家,恐怕城里的姑娘小姐们,都要踩破杜家的门栏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杜梵宇就松开了眉头,扶了扶脸上的金丝边眼睛,笑着对岳家夫人说:“不好意思,闵夫人,杜某可能要先失陪了。”
闵夫人,也就是闵琉兮夫人,并没有觉得多少意外,就笑着答道:“不打紧,杜老爷忙去吧。正好江家老太太到了,我也得去问声好才行。”
杜梵宇垂头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闵琉兮和他交情不浅,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彼此都能明白。
管家老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脸色焦急地又对他说了些什么话。
闵琉兮看着杜老爷离开的背影,并没有着急挪地。她玉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围在臂膀上的裘皮,心里早就知道了杜梵宇的去向,能够让这位年轻的家主这么着急的事,一定和他的摇钱树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又微微地摇了摇头,就像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她扭头看向走进宴会厅的江老太太,又拢了拢身上的裘皮,笑着迎了上去。
有些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也不是她该想的。
“雷家那边怎么说?”杜梵宇快步走着,一边带笑和擦身而过的宾客问候,一边轻声问道。
老邱紧紧跟在他身后,趁没人的时候连忙答复说:“都安排妥当了,雷老爷也差人来通报了。”
', ' ')('“是吗,”杜梵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想起方才老邱说的话,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人呢?”
“雷家说六点半钟就已经放人离开了,可到处都找不着大少爷……”老邱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一想到离晚宴开始只有不到十五分钟了,就担心地不行。
他进杜家也有几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几个少爷小姐长大的。老爷对他不薄,可这大宅子里的龌龊事,他也是知道的。老爷总让大少爷见的人、做的事,他心里大概也是有数的。
每每看到大少爷一身狼狈地回到房里,这位老人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他毕竟只是个管家,只是个佣人,对于主人家的私事,他没有任何过问的权力。
“继续找,”杜梵宇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小楼那边呢,找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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