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涵娇有点喜欢跳棋,可是却一直下不好,就算史叙缘让她三步再走,结果还是要输三四步棋。宁声涛和年涵娇站在旁边看,结果发现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跳棋也下的很好,不知道史叙缘让了棋没有,又或者谁的先手顺序,总之局面上看,在收官的阶段,史叙缘和这个男孩基本同步。另外一个女生和一个年龄大一点个子更高些的男生就差远了。
“小同,你的棋下的不错,明天我们一对一来下怎么样?”能让史叙缘想一对一下棋的人宁声涛知道不多。
跳棋是一种游戏,用玻璃珠在有很多凹坑的塑料棋盘上按照规则跳走。有好几种下法,但最基本的下法是一次只能中间隔一颗玻璃珠来跳动,如果没有这个“桥”,就只能在坑里一步一步的走。如果这样的“桥”有很多颗,可以一次性跳很远。大约跳棋都是六种颜色的玻璃珠,可以同时六个人一起下。从本来的地盘上跳到对面对称的地方上去,并完成最后的“14”结构阵型。宁声涛对跳棋没有耐性,只喜欢那种无论中间隔多少颗棋子都可以跳的那种玩法,效率更高,速度更快,不过技术含量不高。真正跳棋水平很高的人不喜欢这种“长跳”的玩法。
那个叫做小同的男生说:“可是我还是输了。”
“你就输了两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史叙缘摸了摸这个男生的头说。
“我的顺序在你前面,可是还比你晚了一步,应该就是输了两步。可我很久都没有输过了。”
“赵小同是我们学校的比赛冠军呢。他说他从来就没有输过。”旁边的女生说。
“不错了,你遇到的也是一个冠军哦。我是我们大学里的系冠军,整个大学里的亚军。好好练习,说不定哪天你也可以赢我啊。”史叙缘情绪很不错。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跳棋而且还很有天赋的对手。
“刚才在中盘的时候我觉得我有一步棋好像下错了,如果我当时不那么下,也许我们可以下成平手。关键是,明明我推测小丹会走那一步的,结果她不走那一步,反而走了这一步就把我给堵了一条线。小丹他们下棋真的是没有计划,看都看不懂。”赵小同似乎输的并不服气,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输完全是因为有两个捣蛋鬼在胡乱下棋从而影响了他的棋。
“哦。是吗?好啊,我们明天两个人一对一的下,就不用考虑别人的棋对我们的影响了。曹小丹、胡强,你们下跳棋可真是不用心,你看小同下棋多认真,还可以复盘。下一步棋可以看今后五六步的棋,这样的人才是高手。”
“下棋就是下棋嘛,玩玩而已,有必要认真吗?又不是要去奥运会拿冠军,只要能跳就跳,不能跳就绕,不能绕就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推就行了,哪儿考虑今后几步棋的,累不累啊。”史叙缘听着小丹的话直摇头,这明显就是不认真玩棋的人,不是那种喜欢兴趣浓厚的下棋的人。
人各有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人喜欢围棋,有人喜欢象棋,有人喜欢跳棋,有人喜欢军棋,有人喜欢音乐,有人喜欢体育,有人喜欢登山,有人喜欢游泳,大家的兴趣都可以自由做主。也有的人是那种对什么都感兴趣,却总是不走心不费神,抱着玩耍和消遣的心态去对待。
史叙缘不是那类人,她是如果不喜欢,根本就不费时间去碰,如果喜欢,那就一定要下决心去研究去探索。就算在别人眼中只是玩耍的游戏,史叙缘也不会放松自己严谨的作风。这一点,宁声涛也有同感,他喜欢的事情就追求尽善尽美,尽量提高自己的水平,不说达到最顶尖,至少要成为一流;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不想敷衍塞责、吊儿郎当的去混,干脆就完全不接触不碰它们。比如说最初对游泳的态度,自己不感兴趣,干脆连水都不下了。只是一旦到了自己感兴趣了,那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到一流。
宁声涛和史叙缘在对待人生的态度上还是一致的,至少他们都是那种做人做事都很认真的人。在史叙缘和诸多的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中,她算和宁声涛比较有共同语言的。
快一点了,空气的温度开始下降,终于让乘凉的人们有了一丝丝的凉意。史叙缘看到宁声涛和年涵娇,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找人的。
“小涛,你知道滕小溪姐姐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就在房间里看书,后来实在太热,躺在床上,凉席上全都是水,所以我就出门了,可是楼上有些人在冲凉,还有打水仗的,我就到楼下去走了走。”
“楼下不热吗?”
“楼下也热,不过应该比屋子里低几度,才下了雨,虽然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可是有些雨水之后地面上还是有点凉意。”
“那你在楼下看到滕小溪了吗?”
“没有啊。楼下其实也有不少人是在家里热的不行了出来透气的,我没看见滕姐姐不代表她没在楼下,也许她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她。”
“小娇,你也出来了,关门没有?”
“没有关死,我把锁锁在收回去的位置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我也没带钥匙。”不能不说,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小偷小摸,入室行窃的人还是非常罕见的。人们的安全意识也没有后来的强,不过安全意识强是不是正说明了秩序还不够让人放心呢?当然也不能简单说安全意识薄弱的地方秩序就一定更文明更安全。
“那滕阿姨到底在哪里呢?”年涵娇问。
“她在哪里天知道地知道她自己知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屋子里睡觉呢。”史叙缘回答。
宁声涛也许是做贼心虚,总觉得年涵娇和史叙缘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心中惴惴不安。被年涵娇打断了自己和滕小溪的失控的亲近行为,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回到房里,练一向不太怕热的干爹也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在厅里坐着乘凉。这个房子的厅连接着阴台,还可是收到一丝微风。
“你们到楼顶去了?”史奇山问。
“嗯。上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今天太热了。”史叙缘回答。
“今天这天气很反常,热的那么厉害,还下了半个小时的雨,其他时候如果下了天冬雨,就算不会马上降温多少,至少也凉快一点吧。今天下了天冬雨,雨一停马上又热起来了,肯定还要下雨。”
“雨还没有落透啊。我都说不要顶楼,当初你还喜欢顶楼。听说顶楼最热了,太阳直接照晒,热量比其他楼层都接收的更多,散热也需要更长的时间。”史叙缘埋怨的说。
“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更好啊。你不是也说站在阳台上可以看整个镇上的东面和北面吗?每个房子都有优缺点,就如同每个人都有优缺点一样,没有人十全十美,房子也一样。看人做事情不能太绝对了。不能说看好的,就看不到不好,也不能说只看不好,就完全忽视了好。”拿着大蒲扇给自己扇风的史奇山不愧是个喜欢玩笔杆子的基层乡镇领导,说话总是带有理论色彩。
“好了好了。我们进房间睡觉了,都一点过了。”史叙缘说罢就推门进自己的房间。
宁声涛没有急着进书房,而是慢条斯理的观察动静。果然如他设想,史叙缘刚进屋就听到了打招呼和惊讶的声音。
“腾小溪,你神出鬼没的,刚才到哪里去了,我们还以为你被外星人带走了呢。”
“没有啊,我刚才到楼顶去了,上面的人越来越多,觉得太热闹了,就又跑楼底下去了。那边山坡上风还挺大呢。”
“哦,你还真是厉害,我们在楼顶,小涛在楼底,结果我们都没碰到你。”
“我看到小涛了啊,不过他已经进了楼梯间准备上楼了,我隔着几十米远,也就没和他打招呼了。”
“是吗?”史叙缘的语气充满怀疑。
“睡了吧。明天我们去大岭玩,听说那里夏天都很凉快啊。”
“你怎么知道大岭,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才听说,你就知道了?”
“我听坐在路边聊天的人说的。说那里最近去的人回来说,有个潭,周围都是树林,是避暑的好地方。我明天和你们去玩玩,之后我也就该回家了。不能老是在你家白吃白喝。”
“那也没什么,寒假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你家玩啊,到时候一年两个假期,我们轮着去玩。这个暑假是我家,下个寒假我们抽签决定。你们来我家玩,我也会去你们的家里玩。曾琪、你、张梅,还有那个叫做朱楷的男生,家里好像就在西楼镇,距离你们家也很近啊。只要我们后面再有两个,那我们每个假期都可以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玩玩。”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都要在老乡这里转圈圈啊,也可以和松岐、白露、河川这些城市的同学一起玩,那我们不是可以去更远更多的地方了吗?”滕小溪内心一直对史叙缘基本不和其他城市的同学交朋友只和老乡打堆玩有点意见,终于找到机会说出来了。
“到时再说。我们睡吧。小娇,关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