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变化巨大的一天之中,宁声涛显得郁郁寡欢,既有对童年时代的结束的不舍,也有对未来成年时代的恐惧。其他情形都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二嫂这天上的是白班,中午饭是几个孩子自己弄来吃的。二哥还是没回来,说好的要两天甚至三天。
傍晚,鲁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说是今天工作特别累,她们科室的一个护士请假了,另一个护士扭了腰,所以只剩她一个人能正常工作,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本来就特别累,更巧的是,今天她们科室的新入院病人还特别多。
王雅兰乖巧的给鲁玉按摩肩头,捶打大腿小腿和腰。宁声涛看着,突然想起自己在河边给鲁玉捶打的情形,继而又幻化成那卫生间里洗浴着的美丽**,于是,鼻血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这一次,年涵娇是第一个发现的。
“表表!你流鼻血啦!”
“哦,哦,没事儿,太热了,上火了。一会儿就好。”
“你们中午把菜吃完了没有?”趴在沙发上让王雅兰伺候着的鲁玉问道。
“还没有,不过每个菜都剩下不多了。”宁声涛回答。
“好吧,那我去炒菜。”鲁玉翻身准备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再站起来。
“不用,二嫂,你歇着,我们去炒菜,我们会炒菜的。我们每个小孩炒一个菜就有五个菜了。”
“呵呵,你们会炒菜吗?”鲁玉还是坐了起来,不过把腿盘在沙发上侧身坐着,慵懒的姿势让宁声涛眼前一亮。
“会啊。我和小娇在家里都学着炒菜呢。”
“我也会,不过,我只会炒鸡蛋。呵呵。”王雅兰也说。
“那好吧。我就吃一回现成。”
“这样吧。我去炒苦瓜,小娇就炒四季豆吧。小丰,你呢?你弄个什么菜?”宁声涛看着鲁玉下班后顺便买回来的菜,又看着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陈善丰问。
“我什么都不会,我又不做厨师。”说完,小丰就上卫生间去了。
“好吧。我帮小丰做一个菜,凉拌黄瓜!小娇,你去问问王渠,她要做个什么菜?”
“好吧。你们弄饭,我去洗个澡,全身都是汗,身体都又僵又腻,都快发臭了。”鲁玉从沙发上起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宁声涛就盯着鲁玉走路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那是个多么性感的身影啊。
王渠说她会炒肉丝,于是她负责炒一个青椒肉丝。这样,青椒肉丝、拌黄瓜、炒四季豆、炒苦瓜,加上中午还剩下的红烧排骨、炒花生米、滑肉汤、土豆丝和莴笋肉丝,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个丰盛的晚餐了。
宁声涛确实没有说谎,他在家里也的确炒过菜,不过以素菜居多,炒地瓜、炒豌豆角、炒四季豆、炒苦瓜、炒韭菜这些他喜欢吃的素菜他基本上都自己亲自炒过。三表姐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有好几个拿手的好菜,不过年涵娇太小了,那些个复杂的菜要等她年龄大一些才会去学习。现在的年涵娇其实基本上也只会炒素菜和凉拌菜。
商量后,拌黄瓜不做了,宁声涛帮陈善丰弄一个番茄蛋汤。不仅是王雅兰想吃,年涵娇也想吃。最可气的还是,陈善丰很喜欢番茄蛋汤泡饭吃。
吃完晚饭,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确定了由陈善丰洗碗,这下子小孩子们就心平气和了。
王雅兰心直口快:“丰哥哥,你不做菜,本来就该洗碗。现在你输了,还是你洗碗。”
年涵娇说:“这可不同,如果以后我们做菜的时候他偷懒,那洗碗就该他洗,本来就不应该石头剪刀布,万一要是我们输了才倒霉呢。”
“老天爷长了眼睛的,什么人勤快什么人懒惰,什么人勤奋什么人松懈,什么人勇敢什么人胆怯,它会记在心里,好人好报恶人恶报。”宁声涛骄傲的说出这个麻痹了千万人的理论。就如同那句“人在做,天在看”一样,成为无数人苟且生存下去的那点点希望之火。可是他不知道,在成人的世界里,太多人勤快得不到勤快的报应,懒惰得不到懒惰的报应。有人锦衣玉食,好吃懒做,贪婪奢侈,可就是比其他人过得无忧无虑;有的人节衣缩食,勤奋刻苦,兢兢业业,却总得不到幸福的生活。
小丰见大家都在嘲笑他,也不在意,洗完了碗,又回到房间里去练习最近他特别着迷的打波弹的游戏去了。
鲁玉在回房间去休息之前对几个小孩说:“你们收拾好了,如果要出去玩,千万不能跑远了,就在楼下附近玩,最远就是去旁边那个你们去训练的小公园玩,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跑去大桥那边看什么白鹭了。”说完鲁玉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上次几个小孩子在楼顶上弄脏了邻居张阿姨家的床单被套被单之后,先是在下面玩别人堆在路边准备修建什么的河沙,不过王渠担心被人发现了是他们弄脏了衣物来找他们麻烦,于是就提议去小公园里玩,在小公园没耍几分钟,年涵娇又说她好像看到那个张阿姨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这边走来,于是大家就说到河边去玩。王渠最初是反对的,可架不住三个小孩的撺掇,也就勉强跟着走了。
其实,年涵娇看错了人,那个刚巧气势汹汹朝小公园走的人很可能就是黄阿姨。因为之后小公园里发生了一起小小的家庭纠纷,邻居黄阿姨说在楼上看到他老公和对街那边开小卖部的那个项寡妇在小公园里举动亲密,怀疑有奸情。三个人在小公园里撕扯了一番,被邻居和附近路过的熟人劝开了。宁声涛是后来偶然在楼下听到的闲话才对上年涵娇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冲小公园跑过来的事情。
几个小孩朝河边走,眼见着就快到河边了,王渠听陈善丰说要下河洗澡,吓得赶紧说自己要回家告诉妈妈。于是才有后来宁声涛和鲁玉找他们的时候问到有人见到几个小孩在店子门前路过几趟,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似乎要和另外三个分开反向走的情况。好说歹说,年涵娇和王雅兰总算打消了陈善丰下河洗澡的念头,说等他二舅王镇德回来再一起由大人带着去游泳。到河边,陈善丰想着不能下河洗澡就改变了主意,不愿意下河滩去了,于是在王雅兰说她同学说大桥那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地方拐弯过去的支流小河可以看到很多白鹭,大家就又朝大桥而去。这也就是宁鲁二人在河滩上问不到有人见过他们几个孩子的原因。
过了大桥,又走了十多分钟,可还是没看到白鹭,不管王雅兰说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年涵娇和王渠都不想走了。陈善丰拿着一根捡来的棍子,一路走一路模仿着电视里的那些武林高手比划着,对于看不看白鹭他没特别的感觉,也就没有意见,随便怎样决定都行,看与不看都行。于是大家就在原地找东西坐下休息,休息了一阵之后就开始返回。
他们运气很不错,从大桥回来之后,他们碰到了1路公交车,虽然公交车并不经过家门口,可能到附近比较近的地方,于是大家就上了车,身上的钱不够,不过售票员一看王雅兰和年涵娇似乎都还不足一米二或者勉强一米二。陈善丰也刚过一米二不到一米三,就只有一个王渠高点,大约已经到了一米四几,所以就只收了王渠一张票钱。三个小孩大约要买三张或者两张半票,售票员就算了。
他们坐1路公交车离开了大桥附近,又绕着去了市里的人民公园,于是他们下车在公园里去看动物,直到王渠催无数次催促,大家才往家里走。好在陈善丰在自己的兜里又摸出了一张两毛,加上王渠的四毛钱,总算又有了一张票钱。下午五点过他们才又上了1路公交车往家的方向而回。下了车,走了十来分钟才到家楼下,直接上了楼,结果家里没有人,他们就在门口互相埋怨,揣测着可能要受到的惩罚,等了也不知道是半个小时还是多久,楼下发生了嘈杂的人声,陈善丰见到二舅妈受到欺负,第一个从单元楼梯间冲了出来。接着就是五个小孩勇斗流氓的故事了。
本来王渠非常担心自己会受到妈妈的严惩,她非常熟悉自己的妈妈鲁玉的性格,平时如果王雅兰和王渠一起犯了错,那肯定是王渠受到惩罚,王雅兰则最多说上几句;如果王渠一个人犯错,肯定是王渠受到惩罚;如果王雅兰犯了错,王渠只要知情,就算什么都没做,一样要受到惩罚。谁叫王渠比王雅兰大呢,谁叫你是姐姐,姐姐就应该比妹妹更懂事更明白事理。
王渠也不怪妈妈,说来也是这么个道理,如果自己能够干涉或者制止王雅兰犯错,就算最后阻止不成功,妈妈都不会再责骂或者罚站罚跪惩罚自己,关键处在自己没有真正去阻止王雅兰犯错,作为大这么多岁的初中生姐姐就不应该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鲁玉根本就不再追究他们的错误了,只是王镇德回家后找几个小孩详细的理问了一番,并且仅仅只是语气比较重的教训说下次要出去远处玩一定要给大人说了才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