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声涛找陈善丰了解他们中午从家里出来到楼顶上去的事情,尤其是他很想知道小丰他们为什么要给人家的被单被套泼洒油漆,陈善丰说出来的话让宁声涛感到很难受。
陈善丰他们四个小孩不愿意睡午觉,互相怂恿着就去了七楼的楼顶上玩。年涵娇去喂兔子,王渠本来没有兴趣,可见到年涵娇这么兴致勃勃的喂兔子,也就陪着她喂。不知道是楼中的哪家人在楼顶做的兔笼子来喂兔子,有四个笼子并排在一起,架在架子上,四个笼子里的兔子分别有三只到五只不等,看起来大小也不完全相同,最大的笼子里是三只看起来很大很老的兔子。年涵娇给宁声涛说起过,看着兔子那特别的嘴巴嚼着青菜、萝卜、兔草自己非常高兴。宁声涛也仔细看过,可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他对兔肉兔头比较感兴趣,可要去喂养,确实不在他的思考当中。
也许年涵娇是看西游记中说过月亮上有个月宫,月宫里住着嫦娥,嫦娥怀里抱着玉兔的原因吧,宁声涛知道她喜欢兔子,可最喜欢的恰好是白色的兔子。那个时代喜欢白色兔子的人很多,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种放在杯子里可以融化成“牛奶”的大白兔奶糖。后来当宁声涛家里有钱买这种奶糖了,不用再可望不可即,可奶糖再也化不出“牛奶”了。
是不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值得回忆最值得想念最值得珍藏的呢?宁声涛直到四十来岁,仍然怀念着小时候吃过的那种柔软的能用温开水化成“牛奶”的大白兔奶糖。
大中午的,太阳很毒,楼顶的沥青都基本晒得软绵绵的。多数人都躲在屋子里扇着各种台扇落地扇吊扇挂扇,喝着饮料吃着西瓜,街上都没有多少人活动。时代的经济发展限制了人们的生活水平,那个时候没有多少人家里会有空调,甚至很多公共场合也没有空调。空调、洗衣机、冰箱、电视机都是那个时代的中高档奢侈品。就算什么事情不做,最好的就是午觉了。上班的不上班的人都可以睡午觉。也许小孩子的精力旺盛,对太阳的毒辣也感受不如成年人吧。宁声涛就看到了不少的小孩子在街上玩耍。
陈善丰他们正在楼顶上玩耍,却无意间听到邻居在对舅妈鲁玉和二舅大舅说长道短。背后说人的人其实很多,有句俗话叫做“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如果背后说人说的都是别人的好,别人家的好,那多少还可能被隔墙的本人或者家里人念一声好。如果背后说人不好,这不对那不对,有时候传到本人耳朵里,说不定还要产生冲突呢。宁声涛单位那栋楼里就有这样的故事,当背后说人坏话的内容传到了本人耳朵里,本人找到胡说八道的人打架。经过人生的历练,宁声涛渐渐的习惯了要么当着人说,要么就闭口不说,尽量不要在人家身后说人家坏话。
几个小孩听人闲话,受到年龄、知识和理解能力思考能力的影响,就算听的特别认真的陈善丰和王雅兰其实也没能听明白到底两个女人说的话的真实意思。如果是宁声涛,也许他到可能会把事情真的听清楚明白。
可陈善丰就算没听明白,总之觉得说的话都不是好话,这一点小孩子们到是形成了共识。
听议论,好像是原来大舅和二舅都和二舅妈鲁玉认识,而且感情都不错,二舅在警告大舅。至于二舅为什么要警告大舅,大舅是否做过让二舅不高兴的事情,小孩子哪儿能搞明白。不过其中有一段聊天让陈善丰和王雅兰非常生气,就是王渠和年涵娇都赞同了陈善丰把油漆泼到张阿姨家晾晒的被套被单上。
“那么说,他们两兄弟都认识一个女人,后来这个女人嫁给了两兄弟之间的一个人,就是王老二,王老大也结了婚,又离了婚,而且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害人精的女人?”
“好像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的,明明嫁了人家两兄弟中的一个,现在又暗中勾搭自己男人的哥哥,害得自己的伯伯都离婚了。”
“你听到他们这么说吗?”
“原话我记不得了,意思就是老二忙着做生意,老大和老二的媳妇儿就有了乱七八糟的事情。”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啊。”
“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那个当哥哥的好像没怎么说话,也不反驳也不承认,主要是那个弟弟在说。”
“哎呀!真看不出呢,这样的女人太淫荡了。”
“是啊,别看人长的是很好看,就是人性太差了,人说漂亮女人都靠不住,原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都是有道理了。”
“女人如祸水,害国害民啊。尤其是漂亮女人,谁不是些花枝招展的招蜂引蝶啊。以后都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要小心点啊,我看姐夫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就有点魂不守舍呢!呵呵”
“这种烂女人到处勾引人,有男人的女人都要小心啊。妖里妖怪的,好好的花什么妆,你见街上正儿八经的女人有几个化妆的,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勾引人啊。”
陈善丰给宁声涛讲述的时候当然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也说不清楚,不过宁声涛猜测大概就是这样的背后说长道短被陈善丰他们这些小孩子听到了。
等到邻居张阿姨和她妹妹下楼去了,陈善丰和王雅兰先是往被单被套上扔垃圾,石块泥块砖块,后来王雅兰叫陈善丰往上面撒尿,可惜陈善丰没有尿意,于是就在楼顶上到处找东西来泼。
不知道是谁家在楼顶堆了很多东西的一角地方有沥青和油漆被他们找到,于是他们又把沥青和油漆弄上了被单被套。正在弄的时候,听到单元楼梯间响起了上顶楼天台的类似脚步的声音,他们赶紧就从另一个单元楼梯间溜下楼了。毕竟做贼心虚,几个小孩子可不敢在事发现场装作不是自己做的。
下楼之后,他们不敢直接就回家去,怕人发现,怕人告状。于是就到楼下小花园去玩儿。天气实在太热,他们就说找汽水喝,于是离开了家的周边。后来又是陈善丰说要下河去游泳,于是吃了西瓜就朝河边走去。到了河边都没下去,年涵娇和王渠都反对没有大人的时候下河去。最初是王渠一个人反对,才有了被人发现她一个人往回走的情形。年涵娇也支持王渠,于是大家就在桥上去玩了会儿。桥上没有什么行人,车也不是太多,所以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们,就算见过他们的人也没见到后来一路找过来的宁声涛和鲁玉。
听到有人说下午灯光球场有篮球比赛,小孩们又转过小街道准备去看球。没看成球赛,年涵娇喊脚走疼了,于是大家又在王渠的记忆中寻找着回家的路。
整个过程中,王渠都非常反对,可是也许觉得自己是个大姐姐,还是应该和他们在一起,不能够自己一个人离开,于是她就像被绑票的人一样跟着几个弟弟妹妹走了下去。
他们其实回家也不太久,就坐在门口台阶上休息,听到下面鲁玉的声音,于是就在栏杆处往下看,才有了陈善丰像小豹子一样冲出来咬赖三的情形。
搞清楚了陈善丰确实是楼上被单被套弄脏的“捣蛋鬼”,可宁声涛也没法责备他,换做是自己,可能也会那么做。只是两个疑问,一是张阿姨她怎么能确定是陈善丰他们所为来找鲁玉告状呢?二是到底王大哥王二哥和二嫂之间有什么秘密呢?难道就是因为二哥的警告,所以大哥就算在楼下也不肯上楼去?
陈善丰和宁声涛都受了点轻伤,不过小孩子磕磕碰碰的情况都很常见,尤其是陈善丰,身上的伤疤比同龄孩子都多,只要没有伤筋动骨,基本上也算不得受伤了。不过鲁玉还是很认真的给陈善丰处理了一下伤口,毕竟她就是医院护士,而且家中也备有比较齐备的药箱。
等到陈善丰的伤口都处理完了,差不多都该睡觉了。洗澡之后宁声涛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看闹钟,十点过一些,一般平时宁声涛是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睡觉,睡前还要看看书。今天拿出书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袋里老是不断的如同播放电影一样的播放傍晚在单元楼梯间口小坝子发生的事情。
也许宁声涛这年龄就遇到这样大场面的事情真是不多见,对于小孩子来说确实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尤其是对老老实实的宁声涛来说,他可不同于陈善丰,那小子可见过世面了,派出所都去过的人就没有宁声涛这种连警察叔叔都没有说过话的小孩那么“惊险刺激”了。宁声涛还有一个担忧,就是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担心,以后再也不可能放自己自由的出来见世面了。
宁声涛正想着是应该主动给父母说,还是找人给父母说,一定要让父母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看来首先要找年涵娇和陈善丰说说,免得他们把事情夸大了。这时,敲门声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