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今日属实疲累,不经时便在男人熟悉的怀中进入了梦乡。
她睡姿恬和,看上去毫无防备,就像是一朵纯美又脆弱的小娇花,这种以君为天的柔弱无依,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容晞呼吸清浅,身上也泛着好闻的馨香。
慕淮暗觉,就单是这么看着容晞,他看上几个时辰,都不会腻。
原本就是个绝色的睡美人,也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帐中娇。
慕淮眸底愈发温和,他小心地伸手为女人拢了拢长发。
待亲了下她的眉心后,慕淮刚要睡下,便听见容晞在梦中喃喃呓语着:“芝衍…芝衍,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话落,慕淮唇畔微牵,那抹浅淡的笑意却蔓至了眼底。
他轻轻啄了下女人的小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对梦中的女人道:“我也喜欢晞儿,很喜欢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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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的礼部负责皇家的典仪,而鸿胪寺的院卿择负责接待来齐的别国之宾。
罗鹭可汗是外蕃之人,鹘国亦不及齐国强大,来齐时自是也要到嘉政殿朝拜庄帝慕桢。
可这番进雍熙宫,罗鹭可汗却是毫不避讳地带着拓跋虞而来。
罗鹭可汗虽已至齐境,可剩下的三千匹战马却还在运往秦州的路上,而鹘国想要的雀舌,也并没有交于其手。
齐鹘为友邦之国,茶马互市一事虽让两国都不大愉快,但有外宾至此,齐国却也一直秉承着先宴后议事的原则。
慕淮让鸿胪院的官员在紫瑞殿设了宫宴,庄帝身体抱恙,下朝后便回了乾元殿休憩,这场宴事便由慕淮主持。
罗鹭可汗是第一次见慕淮。
只见齐国太子身着重制的九章衮服,头戴远游华冠,黯红色的冠缨垂于其肩上的日月纹饰,他生得高大英朗,眉目深邃又矜然,明明是张极年轻俊美的面孔,瞧着竟带着镇重的威严。
罗鹭可汗见到慕淮后,便觉他身上的气质很奇妙。
年纪轻的男子,身上却有着上位者的气质,并不罕见。
可慕淮的年纪才刚满二十二岁,却有着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的帝王之威。
罗鹭可汗曾听谋士讲过,说齐国君主慕桢病入膏肓,亦有禅位之意。
但消息传了许久,慕淮仍只是辅弼帝王的东宫太子,并未先行登基。
慕淮纵然仍是太子,但如今再看齐国的朝局,却同他直接称帝没什么区别。
庄帝慕桢只能算是守成之主,若下任帝王仍如庄帝一个性情,那齐国早晚要有灭亡之势。
毕竟中原之北,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燕国。
慕淮端坐于紫瑞殿的主位,他前世见过罗鹭可汗。
前世罗鹭可汗也是带着拓跋虞一同来了齐境。
罗鹭可汗一如前世般,太护犊子,甚至是有些娇惯拓跋虞这个养子。
纵是听闻了那些传言,他也仍明晃晃的将之前失踪的拓跋虞带到了身侧。
罗鹭可汗未提起拓跋虞失踪的事,却是一副我罩着他,谁敢寻他麻烦的嚣张模样。
慕淮假意执着酒爵,却冷瞥了拓跋虞一眼。
狼崽子这厮就是狡诈,对敌人残忍阴狠得像只狼,可在他养父或是姐姐面前,又乖得像只小犬似的。
真是两副嘴脸,令人不齿。
容晞虽未出月,但身子养得还算康健,慕淮今日让她陪着一同参宴,她知道慕淮是想让她再看看弟弟,心中自是感动的。
今晨她还做了噩梦,梦见慕淮和容晖互相残杀,两人都血流成河,在她的面前相继离世。
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又没用的在男人的怀中哭了。
慕淮无奈地将她抱在怀中哄着,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说他还好好的,不要再怕。
下朝后,慕淮便亲自将她从东宫接了出来,亦派辇子院的人备好了翟尾华辇,同她一起赴了宴。
来的路上,慕淮还嘱咐她,若要觉得累,就先行回去。
容晞思绪止于此,她穿着太子妃的繁复鞠衣,见弟弟无事,在宴上也很安分,心中悬着的石子也落了地。
罗鹭可汗的长相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粗旷和英武,瞧着年纪只有四五十岁。
容晞观察着他,觉得他很宠护着拓跋虞,这些年一直是这位鹘国的可汗在照顾着弟弟,她心中默默地感谢着他。
她又瞥了眼大肆饮酒的拓跋璟,前阵子慕淮在汴京圈了块地,为拓跋璟造了处萦山绕水的华贵园林,看样子,是有意将他留为质子。
古往今来,留质都是邦国的外交手段。
仅用一个皇子,便能避免一场战争,这何乐而不为?
慕娆也在宴上,她的神情异常平静,拓跋虞仍未松口,并没有答应要娶她。
如今慕娆已经想好了后路,若只能嫁予拓跋璟,往好了想,自己是能留在汴京城的,到时有慕淮赏他的那些美姬缠着拓跋璟,她可时时回亲王府住,日子也算自在。
只要她能忍得住恶心。
想到这处,慕娆神色清冷,也执酒盏饮了数口烈酒。
罗鹭可汗自是注意到了坐于殿中主位的太子妃,生得却然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