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晞将脑袋往男人怀中又靠拢了些,她暗觉自己的心里真是愈发霸道上了。
她真想一直霸占着慕淮,独享他的宠爱,不想让旁的莺莺燕燕碰他半厘。
无论她怎么克制,她还是善妒。
八成待她百年之后,齐国的史官还是会将她记载成妒后。
“咕噜——”一声。
容晞的肚子竟是叫了。
慕淮听到后,不禁闷声失笑。
想起二人还未用晚食,便急不可耐地共赴巫山**了。
他抬声唤宫人去备晚膳,亦轻轻地推了推怀里的女人。
容晞跪坐在床上后,双颊绯红着,也赧然地垂下了眸子,这副乖顺的模样瞧上去可爱极了。
虽说慕淮尽量克制,但二人还是在寝殿内折腾了许久,二人都不欲在这时辰用太多的饭食。
容晞的椒房宫里常备小厨房,宫人只端来了几样菜色。
有温润可口的鲜蛏蛋羹,还有用鸡汤煨制的三笋羹,这三种笋分别是天目笋、冬笋和问政笋。
还有一道芙蓉肉片、适合冬日吃的鱼圆淡菜汤和用于给容晞补身的一小盅虫草党参鸡汤。
慕淮每每来容晞这儿处时,便发现她命宫人呈上来的菜式都不奢靡,可却都是事先精心准备的。
菜样虽少,却都很可口营养。
小娇莺饮汤的模样也是格外的乖顺可爱,她的吃相很秀气。
但身为皇后,却没必要这么节俭。
容晞因着白日的忙碌,已然累得嘤嘤轻叹,回来后又被慕淮不甚怜香惜玉地欺负了一顿,却在用完晚膳后,仍让丹香将账簿给她拿到了罗汉床处。
慕淮见女人纤嫩的胳膊上还存着他留存的泛红指印,不禁觉得,做他的女人,是个苦差事。
原本想着,容晞不再为婢,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后,便可以过些清闲的富贵日子。
可如今看来,容晞现下是账簿不离身,差事没比做奴婢时轻松多少。
见容晞微垂着眼眸,神情专注地看着账簿,慕淮伸手捏了捏娇人儿软小的耳朵,调侃道:“没想到朕的小晞儿,竟是比朕还要勤勉。”
容晞唇角微漾,柔声回道:“皇上可别折煞臣妾,臣妾哪儿能同皇上比?”
说罢,便侧首用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看了慕淮一下。
容晞是绝色的美人,唇角也只是微微牵了牵,却给人一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慕淮被她看得心颤,神色却是镇定如常,又道:“你身子尚弱,莫要累到。”
容晞的仍专注地看着账簿,却细声回道:“臣妾…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罢,做这些并不觉得累,反倒是不喜欢清闲。臣妾更希望,自己能有事情做。”
话落,容晞突觉自己的腰间竟是一紧。
慕淮大手一伸,已然搂住了她的纤腰,让她靠着他,随后又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道:“那朕陪着皇后。”
容晞的耳珠瞬间变得滴血似的红,还算镇静地软声道:“嗯...”
她强迫让自己专注,男人熟悉且清浅的气息却喷洒至了她的颈侧。
慕淮这样,她根本就看不好账。
他一靠近她,她的身子就会很没用的变软。
容晞刚想让慕淮松开她,男人却变本加厉,圈着她腰肢的手往上一提,竟将她抱在了膝上。
慕淮动作小心地将她的长发拢了拢,随后将下巴抵在了她纤瘦的肩上,嗓音低沉温醇道:“看你的账,不用管朕。”
容晞有时觉得,自己就像慕淮养的一只猫。
他闲来无事时,便会将她这只猫抱在膝上,抚一抚、再摸一摸。
容晞对此无奈,好在宫人知趣,都退出了偏殿。
慕淮本是个杀伐果决的帝王,却是如此的黏她,若让宫人看去,那可怎么得了。
容晞没再多顾及慕淮,渐渐地将心思都专注到了账簿上。
看了没多久后,容晞翻页的动作微顿。
她有一事不决,便细声问向慕淮:“内诸司的录事前日曾说,阖宫诸处的角楼多年未葺,前阵子逢秋,这些角楼总是被阴雨侵蚀,多有损毁之处。好像有驻卫险些从上面摔下去过。臣妾想着,这角楼是与禁城的布防有关,不完全算是后宫的内事,便有些拿不准主意,想问问夫君该如何处置。”
“嗯,是该好好修葺修葺那些角楼了。年节前,便是父皇的忌辰,按制,应是要在紫瑞殿上的钟楼举办祭典,那钟楼也是多年未修,这番一并让工部的人好好修葺。”
慕淮回完容晞的话后,想起户部曾将今年国库的支出呈给了他,东巡用于各州郡的防旱开支虽耗银不少,但大齐今年的收成不错。
虽然朝廷还降了些税赋,但在严居胥的辅政下,国库仍有盈余。
前世他是在庄帝驾崩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在齐国大旱的前一年,首次攻伐了邺国。
近来慕淮心中也有了犹豫,若他明年不伐邺,那北方的燕国很可能会先于齐国伐邺。
如果燕国真的成功攻下了邺国,那他面对的局势只会更加不利。
前世他只在位十一年,对中原后来的局势是不甚明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