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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初入仲夏,北国宫中夜多雷雨,明怀将窗棂大开,伏案侧目,看见雷霆惊雨打落院中雏鸟。恍然也似打落他前世斑驳。
传闻北国因诅咒落雪终年不晴,月连衍自幼身体不好,严寒实在难利温养,月连烟手段用尽后又创了法门日夜燃烧【源石】供能教宫内见了四季,而大量的能源需求也就,成了北国近年四处征略最重要的缘由。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月连烟,我残忍的神啊。
明怀折过信笺不无讥讽想着。无论忆起多少遍。我说了。你欠我的。我永远恨你。
他用古法传了信笺而去便起身往院中探起泞中狼狈的幼鸟。少年并不撑伞,只护住了雏鸟而任由大雨打落他身。
明怀一路半出神地行至月连烟宫前,滂沱大雨已教他看起来实在狼狈可怜。少年低着头在瑰丽的宫门边徘徊了一会,便见他恨之入骨的心上人端一副出尘的谪仙样,在宫娥代执之华伞下迤逦而来。
“……何事?”月连烟皱起秀眉,心疼而恼怒。
血腥味。月连烟方才杀人了。
明怀极小声地嗫嚅了一下之后并不作声,只是将怀中雏鸟向前托出了些示意给她看。
月连烟见了却将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不悦地看了身边宫娥一眼便径自绕过明怀移步入了水玉宫。磅礴的源息放出,大雨未近得她身分毫,而那宫娥明了月连烟的示意,将伞执与明怀,躬身作请,“质子殿下。”
明怀一言不发地跟入了月连烟屋内,看着她屏退一众宫奴。
“…说吧,这是怎么了。”月连烟放轻了声音。
明怀垂着头,只是说,“……打雷了。”
月连烟似是叹了一声,“怕?”
明怀沉默的更久了。他末了又突然用力抓了月连烟的衣袖,“……殿下,我想我娘了。”
月连烟顿了一下。
明怀有些试探性地抬了头。“殿下,你能把她接来这边吗?”明怀知道她可以。北国虽议和退了兵,整个明崖却是都在月连烟掌控下。这太简单了。只是,确实是试探。
传闻北国皇后诞下双子时难产而亡,纵是前世,明怀也未听月连烟提过先皇后分毫,实在不清楚月连烟对【母亲】的概念。
记忆里月连烟并不善妒。没有她得不到的。
那么,出生时便失去的呢?
明怀突然觉得有些鼻酸。他泛着薄雾的眼睛定定映着心上人尚且青涩的模样,月连烟莫名觉得自己似在其中读出几分心疼。
“……别哭。”月连烟鬼使神差地抚上明怀的眼角。“别哭,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明怀原并不觉自己还会哭,听了她的话反而是止不住的呜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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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雷雨啊。
明怀立于中庭抬眼望着浩雨雷霆,不多时便果见月连烟持伞迤逦而来。
褪去华服帝冠众星拱月,只她一人,便装玲珑,似为探心上之人。明怀听见那人温柔的笑意。“如今不怕了?”
“因为殿下来了。”明怀弯了弯青眼。
“阿怀。”月连烟心下随他眼波动了动,唤完却又顿了一声,“……你的质期快到了。”
明怀挑眉,“嗯?”
“……别走了吧。”月连烟垂了睑,复又抬起,教眼中皓月映她右睑上的朱砂艳丽,晃得少年几移不开眼,她说。
“与我成婚。”
“……空口支票,连个聘礼也没有?”明怀看起来不太满意。
“怎么会。”月连烟笑了起来,“月连烟的一切都聘给你。”
明怀佯作正色,“我要你的命呢?”
月连烟朝他张开双臂,“有求必应。”
“…却之不恭。”明怀顺势贴过她耳侧低语,温热的吐息撩得月连烟没由来舌干的厉害。
她动了动喉头,不由分说握了明怀的玉颈与之交吻,唇齿相欢得越激烈,月连烟手里的力度也就越重。到明怀承受不能开始推拒月连烟才堪堪放过他。
“咳…咳咳……”明怀捂着脖子有些剧烈地喘气,被磨得水润而红艳的唇大开着,引得月连烟暗了暗眼色蛮横地将人直接打横抱起。
月连烟这动不动就掐人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了!明怀不满地抬眼无声控诉,却发现月连烟兽的特征已经显露出来了。
华丽的龙角,侵略性的竖瞳,眼角若隐若现的龙鳞,还有漂亮的椎尾,待会就会……明怀没敢想下去。他攥紧了月连衍的衣袖有些嗫嚅。“哪有刚求完婚就偷欢的……”
“嗯?”月连烟佯装没听清。
明怀抿了抿唇,“我娘,今夜不在……”
月连烟的笑意更甚了。龙尾愉快地缠上明怀的小腿,惹得后者红了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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