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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是个大地方,但也是个小地方。
说它够大是因为地界儿大,各种人也多,说它小是因为没有哪里的消息比江城更灵通了。今天早晨西城边上刚出事,还不到晚间便会传到城东去。
在江城里头,有三处众人皆知的销金窟——相遇楼、流年馆、景观园,这三处销金窟都是号称天上人间的地儿。而这三处都有个出名的人物,都靠着一把好嗓子出名。一是相遇楼的花魁西江月,无论什么糟心事,到了美人这儿温言软语聊上一阵子,便都不是大事;二是景观园的台柱子玉堂春,扮什么角儿便像什么,身段似水眉如黛,一首戏曲唱出来便是绝唱;三则是流年馆的馆主柳木辞,流年馆是个象姑馆,柳木辞除了卖男人还卖消息,张口就是天南地北,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儿。
就这三个,足够整个江城半年的谈资。
谁都知道柳木辞体弱多病性子古怪,卖消息是卖得好,嘴上也不饶人,开口说话字字句句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这满城的人,也就西江月那等性子的姑娘能忍他一两分,和他成了朋友。而玉堂春是个暴脾气,和柳木辞是绝对合不来的。
话说那天洋鬼子进城,在江城画了块地儿住下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用钱砸着景观园把玉堂春给砸出来上了台子,在园子里唱了一场。
玉堂春在上头唱,恰巧柳木辞也被洋人给请来了,就在下边听。
比起玉堂春,洋人自然更看重能给消息的柳木辞。而柳木辞是个不爱听戏的,老早就说过听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唱一阵子,他都能睡着了去。只是,这洋人要听,他也就卖个面子陪着。
一场戏下来,实际上是没几句听了的,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
但洋人也是看热闹,偏要问柳木辞。
柳木辞那张笼在面具下的眼一挑,唇角勾出一个冷又浅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开口:“也就那样吧,我又不懂行。这懂行的自己觉得唱得好,就是唱得好,要我这不爱听的,就是唱得不好。”
他这话听着还算句人话,但话里话外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起的意思也是明明白白。
玉堂春本来在后台卸妆,卸了半面妆出来找人就听了这么一句。
他当即就冷笑一声,“哪比得上柳老板的生意好,上下两张嘴都给卖的。”
玉堂春本就一把好嗓子,这话带着戏腔千回百转地说出来,又是逗趣又是刻薄,但也好听得很。
柳木辞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要是先生肯来我这儿,哪轮得到我手下的人卖。这在台上戏唱得好,换个地应该也不差。”
比起玉堂春直来直去的骂法,柳木辞这一手可就高端多了。
玉堂春那个暴脾气,下意识就要继续怼回去,被戏班子其他人拉走了。
“得了得了,我的哥哎,你跟柳木辞闹什么气?”
“妆还没卸完呢。”
“人给你找找着了,走了走了。”
那些洋人看了好一个热闹,倒也齐齐笑起来。
台子本来就是晚上搭起来的,等到散了场就是过凌晨了。柳木辞的身体有些挨不住,半途就有些犯困,半困半醒地熬过去,等到回去下了老爷车就有些晕乎乎晃来晃去的了。
可这会流年馆都闭门了,他身边伺候的人这会儿给馆里的相公们买药去了,他就只能一个人走巷子。
人们都说暗巷子容易遇鬼,柳木辞不觉得自己能遇鬼,遇人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这人不是好人而已。
被人扣住脖子,拿枪顶住后腰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人血腥味。
柳木辞受不了这味儿,几乎给吐出来。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枪口往他后腰上用力撞了一把,低笑一声开了口:“我还以为能遇上个娘们,打这条路上的,不是相遇楼就是流年馆,你哪儿的人?”
柳木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慢慢地开口:“流年馆……”
“那就将就一下。”那人似乎有些不满,但手上动作却不慢,一手挑开他长袍的带子,一手直接将他双手反扣了绑起来。
柳木辞的困意这会儿就散干净了,听着身后有些沉重的呼吸,他反是低笑一声开了口:“这是哪路英雄中了阴招,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这一条街都给卖的,英雄不如跳个窗子,定有漂亮姑娘,干什么用我来将就。”
“你倒是不慌。”他身后的人叼住他脖子咬了一口,“但我信缘分,柳老板不如就给小子将就一下。”
柳木辞藏在阴影里的眼眸神色一沉。
他本以为是哪个新来江城的不懂事,也不知道他是谁就上了手,不想却是个知脸面的。知道他身份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江城里没人敢。要说外头的,他知道的人多了,也不见得随便遇上个也能猜出来。
听这人声音沙哑得厉害,倒不是因为情欲,听起来像是本来嗓子就坏了,听着阴沉沉的,带着一股子阴鸷的意味。声音他不熟悉,但这么紧贴着,他也能感到身后
', ' ')('人高得很,几乎跟那些洋人一个高度了,紧贴着他的玩意儿热烫,那一块按在他后腰上,活像是个驴玩意儿,想想这东西要塞到他肚子里去就吓人。
柳木辞开的馆子是卖男人,但他又不是出来卖的。
见那人没个停手的意思,柳木辞倒有些慌了。
他因为常年病着而脸色苍白,这会子因为恼怒脸上倒是浮出了点血色,迎着巷子里那一点月光一照,就只见到眼角一点深色,像是姑娘的胭脂上了脸。
转眼间他下边就被剥得不剩什么东西了,男人带着茧子的手揉搓着他,手法粗暴急切得很。激得他早早交代了,就把那湿润的手指草草在他腿间刮了刮,一下子钻进他后边去。
柳木辞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什么王八羔子玩意儿,你这找个女人还差不多!”他一急了开口就是骂人,那把温润好听的嗓子一下子划拉得高了,都显出点凄厉的哑音来。
后头那人不乐意听他这话,手指一下子就撞到深处去了。
他也没正儿八经和男人做过,这一下没什么章法的,倒是把人弄痛了,直让人哆哆嗦嗦没再说出话来。
柳木辞知道这是遇上个雏儿了,还是个胆子大的,真是他倒霉。
要是他不管,任由这人折腾一下,他这吊着的半条命就要没了。
想着这点,他就服了软,咬着牙开口:“你找找,我怀里有个木盒子,里头的东西能用。你好歹给我留个命吧?”
那人没回话,倒是找了东西出来。
有了润滑这下那人可就放肆多了,把他身后草草一弄,往自己拿玩意儿上抹了一层油光,腰一挺就进去了。
这下子差点又让柳木辞给吐出来,顶得他直反胃。
那人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散,这一下把他抱在怀里倒是更浓了。他掂着柳木辞的腿根将人的腿打开来,一路向上摸去,直将人折起来,双腿搭在巷子墙上,拉得人的筋骨都生疼。
好在柳木辞身子骨还是软的,但也顶不住身后那人一下一下操进去,顶得他直翻白眼,不一会儿就哀声求饶。
“哎哎,别……啊,不……”
“疼的,疼的……慢点,慢!”
他叫了两声,不见那人缓缓,反倒更过分了。
他身子不太好,急了就喘不上气,脸上一片殷红,见求饶没用就嘴硬,愣是用他那把刻毒功夫来骂人。
他骂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哭又喘,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身后的人被他骂得烦了,也不想招来人,干脆一下子就掐住他的脖子,收紧了手指。
这人手掌宽大,掐着他脖子的手铁钳似的,立马让他真就喘不上气了。
他双手被绑着,也用不上什么力,只能费力地呼吸。
窒息让他头脑里一阵阵发晕,只有身体里恐怖的顶撞感带着痛和爽蹿上来。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就白茫茫的,只知道那感觉在脑子里反复。
他无知觉地收紧了身体,温热柔软的内部紧紧裹着男人的阳物,像是张咬紧了的嘴,直把男人吸得抽了一口气。他也快到了,也就越发狠厉地快速操弄了几下,最后抽出来,干干脆脆地射在外头了。
柳木辞早被他折腾得不成个样子,放手的时候也就死撑着没晕。他那张常年笼在面具下的脸也带着点刻毒凉薄的五官,凤眼过厉,唇太薄,但也是漂亮得紧。衣裳凌乱之下一片狼藉,汗水粘着男人射在他身上的精水,他又热又被晚风吹得生凉,气得身体一直在抖,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那人一直在背后操他,这会儿他也没见着人,刚要转头就被掐着下巴硬生生扭了过去。
“柳老板的味道还是可以的,我这人呢,本来是看着缘分的,但爷给你开了苞,也就意思着付点嫖资。”那人挨着他耳边说话,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慢慢地说着,“西江月那女人呢,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军阀那边关系大着呢,柳老板应该离人远点儿,玉佩这种东西就别送了,送到谁手里可就说不清了。”
柳木辞上次是给西江月送了块玉佩,那玉佩是悄悄送的,这话说着也没错。
这会儿的军阀可是到处都是,江城是个不好管的地儿,谁也不服谁,他柳木辞本就是个卖消息的,谁也不能站,站了就是一身麻烦。
男人见他听着这话回了神,押昵地拍拍他的脸,低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儿了,爷将柳老板好好送回去,以后就有缘再见了。”
柳木辞这会儿腿都是软的,就算心里气得上火,这会儿倒也识相,没再说话了。
他怕他一开口就是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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