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很好看的,沈修倒是见过。
当初他跟着自家爹娘和大哥外出游玩时,他的母亲为求路上方便些,也是换过男装的。
但是男扮女装还扮得这般好看又自然的,沈修当真是第一次见!
因此,刚刚瞧着叶殊那张脸时,他才又下意识地确认了一下。
而现在嘛,他只想感慨一句,原来这世界上当真有换个女装就成了美人儿的男人啊!尤其是那腰,手感真不错。
不知不觉回想起了当时那一抱的手感,沈修一时之间也忘了回答叶殊的话。
叶殊见他盯着个装饰都能看得神情严肃,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东西,遂压低了声音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愣神的沈修瞬间回过神来。在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回想什么后,他的耳根子瞬间就有些红了。
“咳,没有,我只是……”沈修强迫自己回神,快速地瞄了一眼那处装饰。
在瞧清了那镂空木板上刻的是一个“张”字后,沈修灵机一动,道:“觉得有些意外。竟然还有人会将自己的姓氏刻在自己的马车里的!”
对于沈修这回答,叶殊不疑有他。
她本人没坐过那些高门大户的马车,也不知道那些马车里头都是个什么模样的,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在他们的马车里刻上自己的姓氏。
而沈修身为平遥王的儿子,家里头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对这种事应当更加有经验才对。
因此,在听到沈修这话后,叶殊只是好奇地问道:“一般人都不会在马车里刻上自己的姓氏的吗?”
“不会,我们一般都只是在外头挂上自己家的标志。”沈修应了一句,心里却有点儿心虚。
他虽然是平遥王的儿子,但是周围魑魅魍魉太多,以至于他跟大多数人都是保持在见面打招呼,过后互不找的交情。
因此,他坐过的马车其实只有两家的——一个是他们平遥王府的马车,另一个则是项趋阳家的马车。
不过,哪怕只有两家,沈修依然觉得还是十分有参考性的。
项趋阳家是范阳世家,单是嫡系子孙就有几百号人的那种。
而沈修家的话,沈源虽是从山贼头子被封为平遥王的,但是顾九思却是大家族出来的啊!
像这种旁枝末节的地方,随着顾九思嫁过来而跟着进了平遥王府的人便会帮衬着处理好的。
只是,沈修觉得的始终都只是个人觉得。拿两家作为参考得出的答案,就这般直接告诉了叶殊,他始终仍觉得有些心虚。
好在叶殊并没太过在意其他人的马车是什么样子的。
她在这么随口一问完,便又将注意力落回了现在车子上的那个“张”字。
“这般说来,这个张家倒是嚣张自傲得很啊。”叶殊坐直了身体若有所思地说着,目光从那个“张”字移到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沈修身上,问道:“你对张家了解多少?”
沈修此刻也不是很想再讨论马车的问题。正好叶殊换了个问题,他立马跟着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地给她说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只知道张千胜是张贵妃娘家的旁支,为人机灵识趣懂进退,其他的……大概还有很好色?”
沈修说到最后带上了几分迟疑。
只是这份迟疑不是因为不确定张千胜是否真的好色,而是因为不确定到底是用“很好色”较为贴切,还是得用“超级好色”来描述更好。
关于张千胜一切,叶殊早在昨天就让人收集并且交给她了。
是以,沈修的这点儿犹豫,在叶殊这里压根是没必要的。她一早就明白了沈修想要表达的程度。
更何况,叶殊问的其实也不是这个。
在听完了沈修这番话后,叶殊神情里带上了几分无奈,道:“我问的不是张千胜。而是张贵妃的娘家,兵部尚书张荣静。”
沈修一愣,随即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张尚书啊……”
“怎么?不能说?”叶殊对他这反应感到惊讶。张口便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好奇。
“也不是不能说。”沈修想了想,干脆起身坐到了叶殊的身边,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我爹的平遥王是打仗打回来的。当初被封王之后,我爹其实还零零散散地去了几次边境震慑一下北阳的。”
“所以啊,我爹其实也跟兵部尚书接触过。不过,我爹对他的感官不是很好。说是极重权财,让我别跟张家的人往来。”
沈修说着还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看得叶殊大为惊讶,问道:“瞧你这表情,难不成这张家还有什么隐情?”
沈修听叶殊这般问了,他张口便准备回答。
可话都到了嘴边了,他忽而又想起叶殊可是御锦卫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尚书张荣静的事呢?!
沈修瞬间警惕起来,立马反问道:“张尚书的事又不难查,你们御锦卫难道没有记录吗?”
叶殊被他这一问问得目光飘忽,略显迟疑地回答道:“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沈修趁机追问,
只是他这一问,意图却并非在于叶殊的答案,而在于让叶殊发现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假如叶殊当真对他另有所图,那么经此一事,定然会改变对他的策略。而沈修要的,便是在叶殊改变策略时,抓住她可能会露出来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