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滚珠合格了,但内外圈不合格也白搭,恰在此时,王爷提出了渗碳和淬火制造滚珠,在有经验的工匠与有理论知识的宴云河合作下,他们很快掌握了渗碳和淬火的技巧,让这些工匠激动不已,连卫有荣得知了此事,都专门跑工房来观摩。
日子就在埋头研究中过去了好几天,等宴云河从工房中钻出来,不说他了,就连五个姑娘都有恍若隔世之感。
最近她们的每日报告全是钢与铁,从原本的一窍不通,到如今能说出其中每个过程的条条框框,几位姑娘都是下了狠功夫的,她们虽考出来了,却也受人闲言碎语,心中都憋着一股气,自然不甘落于人后。
如今自觉掌握了一门本事,她们说话都硬气了不少,再看她们和王爷一样灰头土脸的模样,谁还说她们是以色事人去了?
在这段时间,田庄的地也都翻完了,王行正带着人挖水渠,不少佃户完全是不要工钱主动帮手,原本王行还对这些佃户没个好脸色。
但见佃户们也是知道感恩的人,于是渐渐放下心中的偏见,如今与佃户们相处和睦,再也不是原先王庄承奉的模样了。
王庄自用的水渠当然不算什么大型工程,正好第一次招聘结束后的人员正在培训。
于是这次挖水渠的事就是第一个历练项目,从项目确立到开工,全都按照流程走,申报预算的时候可让王行头疼了好几日,他本身也是不识字的,这次之后也不得不拿起了记字小卡片。
这几日宴云河忙于各种事物,楚静安的每日拜帖又积攒了一些,宴云河见轴承告一段落,秉着松弛有度的原则(实则还是体虚,身体吃不消了),需要休息两天,这拜帖正好放松心情。
然后宴云河就见识到了人心险恶,看得正开心呢,下面怎么没有了,楚静安改行当太监了?
这说故事的,说一半就不说了,在那吊人胃口,属实是道德败坏之举,应严厉打击!
是人都有好奇心,宴云河连看了几份拜帖,全都有头没尾,一天之内连跳了数个大坑,直把一颗心跌了个八瓣儿,非但没放松,反而抓心挠肝了一晚。
翌日的精神自然算不上好,吴余圣来求见的时候不由多关心了几句,末了满是诱导地说:“若这后宅有个女主人,王爷必能轻松不少。”
宴云河已经习惯了吴长史见缝插针地催婚,顾左右而言他道:“孤觉得自己身体比以前好多了,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不知长史见孤有何要事?”
吴余圣道:“听闻王爷有秘法能锻造堪比百炼钢的器具,属下特来求证。”
学妹在查找完轴承制作方法时,附赠了低温炼钢法——反射炉炼钢法。因为评论区不能留图,学妹只能靠描述来传达信息,宴云河也没有见过实物,所以只将法子传给了几位工匠,具体的还要看他们后续操作。
但制作轴承时所用到的渗碳和淬火法,却是实打实地改变了铁的性质,堪比百炼钢,且较百炼钢省时省力,只是若用作他用也还差得远。
吴余圣来找宴云河要说的也是这事,宴云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道:“是比铁好点,孤打算用这改进石磨,此事你也是知道的。”
“属下知道,但属下要说的也正是这一点,知道的人太多了,保密的事就不好做了,王爷以后要还有什么革新,还请先不要声张。”吴余圣肃然道。
宴云河也并非没有保密的意识,他想了想赞同了吴余圣的想法,“此事是孤事先没有考虑到位,多亏长史提醒,过后孤会提醒工匠们对核心技术保密。”只不过东西造出来,总会有人能看出不同的,到时怕是还有得操心。
说完了保密的事,吴余圣才说起轴承,很是对着宴云河狂吹了一波彩虹屁,宴云河听了非常不好意思,心说吴余圣可真是大郑好下属,又能做事又能拍上司马屁,很难不升职加薪啊。
宴云河当即表示,最近事情繁重,吴长史劳心劳力、居功至伟,必须涨工资。
他们这边是两相得,路之言那边却是愁云惨淡,传言因楚静安上任左羽林军中郎将一职,路之言被气的卧床不起,虽然不是全貌,但也相差不多。
工部侍郎柳铮愤怒道:“楚海德欺人太甚,真当朝堂是他的天下了,吏部尚书一事就步步紧逼,羽林军关乎皇城守卫,怎能让楚家人把持?若长此以往,这皇城岂不成了他楚家的后花园?”
路之言咳了两声,天气转变加上肝火旺盛,内外交困之下路之言直接就病倒了,“都是我无能,愧对先帝对我的嘱托,楚海德现如今势大,光靠我们已经无法制衡,必须另寻他法。”
柳铮琢磨出他话中的意思,惊疑不定道:“右相大人莫非是想让忠王……”
“不错,之前本以为摄政王是身体原因不得不退出朝堂,但据说他如今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还有心思经营王庄,想来应是无碍了,既然如此,也是时候回来了。”路之言道。
柳铮叹息一声道:“此逐虎驱狼之策,忠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右相大人不怕引狼入室吗?”
这也是无奈之事,先皇好不容易布置下的局面被忠王一招就破了,左相愈发无所顾忌。
如今政务军事一把抓,长此以往,陛下长大之后哪还有容身之处?
早知如此,当初路之言必定会极力阻止宴云河退出朝堂,也不至于现如今还要再想法将人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