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安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还能来看你吗?”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来了,你知道的,我比较忙。”宴云河客气地拒绝。
楚静安点点头,径直出去了,也不管天已经很晚了。
原来,他从不对自己那么笑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厌烦自己啊,可他真的好喜欢那个笑容,若是能让他也对着自己这么笑就好了。
那么,首先不能再让他厌恶自己了,要让他喜欢自己,那听他的话可以吗?可以先离开,之后再偷偷来看他。
没关系,先忍一下,只是暂时见不到而已。
楚静安走出王府,一张略显棱角的少年面庞上一丝表情也无,他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也感觉不到热,唯有在宴云河这里能感受到一丝温度。
宴云河还有一点怕认错了人,唤来一个侍卫,轻声嘱咐几句,将装有返还丹的药瓶递给他。
左相府,楚海德看着手中的信笺,微微颤抖,“去,派人去将那个逆子找回来,快去……”
楚海德按住心口,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了,旁边的仆从惊慌失措,有要去叫大夫的,有要去找夫人的,还有问去哪找少爷的。
乱成一团的时候,有人大声道:“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已经回来了,您别气了。”
楚海德从椅子上跳起,对搀扶自己的管家道:“给我按住这小子,我今天要打断他的腿!”
几个仆从讪笑着将楚静安请进了厅堂,他们并不敢对这个少爷动手,只能劝着楚静安莫惹老爷生气。
楚静安不管正到处寻找棍棒的楚海德,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纸张,见信上落款写着吴培的名字。
原来,自中秋文会离开之后,吴培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给楚海德写了一封信,告知他今日遇到楚静安一事,其余也没有多说。
只不过提了一句他穿着王府侍卫的服饰,整夜都陪伴在忠王左右,颇受信重的样子。
楚海德终于找到了趁手的东西,举起就朝楚静安打来,“你这逆子,做的好事!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回来?你穿的这是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楚静安从王府离开就直接回了相府,接着就被叫到了这里,身上还是一身王府侍卫装。
楚静安站在原地挨了一下,不等楚海德打第二下,吴氏就匆匆而来,她未进门就道:“老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气坏了自己。”
楚海德毕竟年纪不小了,若是气出个好歹,这偌大一个左相府不就垮了?
“你让他说,让他说说他这一身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不见人,就是去侍候别人去了!”楚海德说着说着,又开始气血上涌,若是忠王知道自己的儿子去给他当了侍卫,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这时又有一仆从匆匆进来,手中捧着小药瓶道:“老爷,有人送来了这个,说是还给公子的。”
楚海德直接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吴将军送给楚静安的保命药返还丹,联想到楚静安是从哪回来的,不由怒骂道:“真真是不孝子!”
吴氏一边安抚着楚海德,一边看向自己的儿子,见他那一身装扮的确像是侍卫装一类的,不由惊道:“静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楚静安张口欲答,却被楚海德一声「住口」打断。
楚海德是看见这满屋子的仆从,若是他们知道楚静安前几日的去向,还不知私下要议论些什么,打断楚静安后,挥手让仆从先退下了,这才转身坐在椅子上消气。
吴氏走过去给他拍着背,楚静安开口说道:“我去给宴云河当侍卫了。”
吴氏手上动作一停,即便她再怎么不关心朝政,但一直和自己丈夫作对的摄政王还是知道的,此时惊疑不定道:“你怎么去给他做侍卫了?”
吴氏觉得若楚静安真这么做了,他也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比如要去打探消息什么的。
“我看到他觉得开心,想每天都看见他。”楚静安平静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你!”楚海德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理由,一时怒火攻心,剧烈地咳嗽起来。
吴氏忙不迭拍抚楚海德,她的眼圈都红了,又气又悲,“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道那是谁吗?”
楚静安道:“我知道。”
“你还看到他开心?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不开心?你这逆子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只看自己高兴,我就不该听你娘的话,让你回来。”楚海德说完,再也不想多看楚静安一眼,转身就走了。
吴氏的眼泪也止不住了,边哭边道:“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让我可怎么办?”
她自顾哭了一会儿,不见楚静安有什么反应,实在不想继续面对这个冷情的儿子,也起身离开了。
楚海德服下一粒理气丸,见吴氏哭得双眼红红的回来,气怒道:“就该让他在外边永远别回来,回来就给我找气受,我早知道这逆子不气死我不甘心。”
吴氏虽然出身将门,但却没有将门虎女的豪爽,反而软弱柔顺,在家仰仗父母,如今依赖丈夫。
“静安已经到了要成亲的年纪,哥哥来信也说他在军中表现勇猛,又立下大功,是个好人模样,我这才把他叫回来,他是你唯一的血脉传承,总要成亲的。”吴氏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