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出的热气吹在颜嘉的耳畔,痒的她直想笑。
“贱蹄子!没看到大人在这,还不快滚?!”那管事的人呵斥了几声,随着一个凌乱的脚步声跑出远门。
景时勉终于松开了对颜嘉的牵制。
颜嘉转过身,那管事的已经穿的人模狗样的了。
只见这人点头哈腰的看着自己,就差把讨好二字刻在脑门上了。
“王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不知来我这小院儿所谓何事啊?”
“跟你打听一人,陈家的大儿子,你可见过?”
景时勉冷着一张脸,早在刚才这人赤着上半身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单方面给这人判了死罪。
污了颜嘉眼睛的,都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世上。
可那管事的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现状。
他吞了口唾沫,看了眼被吊在树上的陈大,心中难免忐忑。
人紧走了两步,用扔在地上的刀片割开了,捆着陈大的绳子。
“哎呦喂,你瞧瞧我这刚才和陈兄弟打赌,赌他能不能在这立上一个时辰,这一转头就给忘了,都是小人的错!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陈大一被放在地上,顿时就咳了起来。
咳完之后,眼看着就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颜嘉甩开步子冲了过去,在陈大的人中上掐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人醒了之后,她长松了一口气。
“大哥,咱回家!”
颜嘉只说了这么句话,就扛着陈大的肩膀往外拖人。
景时勉站在门口侧了下身子,把两人让了出去。
看着那个管事的禁若寒蝉的模样,景时勉突然笑了。
他那微微勾起的薄唇透出了一个冷冽的弧度。
只见他轻声说道:“过些时日,本王要从这个庄上送一批货到西梁山,还得麻烦管事的亲自押解,本王才能放心。”
管事的一听是个肥差,舔着脸笑出了声。
“嘿嘿嘿,王爷保管放心,我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
“身强力壮的就不用了,本王自会派人过去,只不过往西梁山的路那些人不熟,需要个引路的,到时候还得多麻烦管事你了,至于工钱嘛,都好说。”
景时勉直接打断了这个管事人的话,垂眸一笑之后,便折身离开。
几日之后,堂堂摄政王的运货车队,在西梁山遭受了土匪打劫,领路人当场暴毙,其余人也是受伤而归,货物也仅保住了三分之一。
皇帝闻言震怒,下令剿匪。
一时间,诸多山头被灭,剩下的劫匪也勉强苟延残喘。
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这条运货路线的周围竟再没有出现过劫匪拦路的情况。
而那时的颜嘉,还在因为说书人的话本,而啧啧称奇。
但此时,颜嘉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被颜瑜手底下的几个小厮堵在了白府的门口。
也不能说是门口。
白府的一扇大门,四个小门,连带着狗洞,都被颜瑜给派人看守住了。
就连买菜的婆子都不能出门!
“颜世子,你到底想怎样?堂堂一个侯府世子居然在这里为难别人家的丫环下人说出去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
白银川叉着腰,折扇别在脖子后头,指着颜瑜大声的问着。
那架势,十足像是泼妇骂街。
颜瑜坐在一个软轿里,她吃着旁边小厮弓着腰端着的果盘,狠狠地将一个果核吐在了地上。
“呸!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又没进到你家院子里去,你管我干啥?白大少爷,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
正因为颜瑜闹事,自打陈氏夫妇被送到京城里之后,颜嘉一眼都没过去瞧过。
所有的事情都是景时勉在打理。
颜嘉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她在府里四处踱步,平复心情。
猛然间,她看到放在旁边的一个泔水桶,突然一念生起。
她寻了个帕子,遮住口鼻,拎着泔水桶,来到了门口。
“颜世子,是不是今日无论如何你也不走了?”
颜瑜并没认出这披头散发的人就是颜嘉。
她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吃着水果,点了两下头。
“本世子又没在你家院子里,自是想在什么地方吃就在什么地方吃,本世子……呕!”
颜瑜的话都还没说完,颜嘉咬着牙拎起干水桶,就朝着她泼了过去。
刹时,一阵恶臭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