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祁昱马不停蹄的开始找地方住,村子里不行后,他终于开始考虑镇子里,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有一个大镇,这个镇很大,是周围几个村的总镇,规模以及富裕程度总算让萧祁昱心里舒服点了,他也不喜欢他的国家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虽然那是事实,但内心的自负还是让他喜欢这点儿繁华,当然当这些繁华在他没了银票的时候终于没有好感了。
萧祁昱这天回来时的脸色很难看,虽然平时也没有多好看,但是那种黑还是不能不问,沈郁咳了声:“怎么了?”
萧祁昱狠狠的磨了磨牙:“银票被偷了。”他的银两都是他自己揣着,可他在市集跟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孩撞了,等他扶起那小孩后,那一叠银票就没了。等往怀里摸时才发现的,那时候也晚了。
沈郁看着他张了张口:“全都没了?”
萧祁昱沉沉的点了下头,他所有的银票都放在一起,现在就只剩几两散碎银子了。
沈郁看着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同情的话来,谁让他骑着个马招摇的,谁让他把所有银票放一起的,村妇都知道不能把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的。萧祁昱不是村妇,没有任何的生活经验,所以银票丢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沈郁没有嘲笑他,萧祁昱没了银票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俩以后的生活怎么办?眼下这医药费能不能付得起就是个很大的问题,沈郁忐忑的问他:“那你付了这里的药钱了吗?”
还没等他说完的,萧祁昱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出去了。沈郁看着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没有付钱,沈郁慢慢躺到床上,要多躺一会儿,以后估计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陈季龄没有要他的医药费,萧祁昱也给不起了,他看着他那几两银子笑:“你留着去山下我师弟那里抓药吧。他这身体至少要再养一个月,这几两银子,呵呵。”
陈季龄呵呵着走了,于是萧祁昱等抓完药后,拉着沈郁在最穷的村子最穷的山下,最破的那一个茅草屋住下了,已经再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沈郁坐在马车里看这两间茅草屋,萧祁昱也在看,那匹马也在看,他们都在考虑是住在这马车里好,还是去住这破的不成样的茅草屋。
想了好一会儿,沈郁深吸了口气:“住吧。”能有这两间茅草屋就不错了,这还是村长看他们俩叔侄可怜才让他们住的,这是个临时的猎户房子,遮风避雨的,所以就不要再挑剔了。
沈郁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指挥萧祁昱收拾屋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穷途四壁,有一间房子有一张吱吱呀呀的木床,那就应该是主屋了,萧祁昱先把那床上的稻草抱到外面去晒,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们今晚要睡的窝了。
稻草抱出去后,他折了一把竹叶把墙上的屋顶上的蜘蛛网扫下来,蜘蛛网扫了后再把地上扫出来,这个茅草屋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住人了,那灰尘多的……沈郁坐在门口都直咳嗦,别说萧祁昱了,萧祁昱听他咳嗦的那么厉害,用袖子捂着嘴巴出来看他,沈郁看他头发上挂着的蜘蛛网不咳嗦了,萧祁昱也愤愤的瞪着他,他什么活都没有干好不好?!
沈郁坐的远一点儿了,萧祁昱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把这间主屋给收拾出来了,去田间劳作的百姓也都回来了,纷纷看着他们俩,沈郁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理由是跟村长说的一样的:“我们村里发生了战祸,我们叔侄二人想要去投奔亲戚,哪知亲戚已经去世,而身上的银两也没了,我这个身体还不好,所以便借此宝地住一段时间,还望众位大哥见谅。”
他说的是普通的汉语,因为萧祁昱找的这个地方是汉族人住的,这边多少数民族,他们的生活习惯都会不一样,所以为了不差别太大,他找了个汉族的村子。
果然他说的话他们都听懂了。
沈郁生的文雅,这么站着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好人,而且说话也好听,让人听着通体舒畅,沈郁若是想要说好话,那这张嘴也没人比的过,他在村长家里已经把村长媳妇给感动哭了,这些村民就更不在话下了,这村里的村民本也朴实,所以也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说法,还宽慰了他们叔侄俩。
这也太不幸了,怎么就去世了呢?唯一的亲人,哎。这战祸真是的,南诏太气人了,听说这次跟他们打仗,很多的村子都毁了呢。
是啊,太可怜了,我看你脸色确实是不好,那你要多休息下,还有你们就尽管住好了,村长既然都同意了就住吧,就是这茅草屋得好好收拾下,很多年没有住人了。
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啊,我们就住在你们下面,对,就是那里。
我们俩家离的最近,哈哈,这下可好了,有邻居了,太好了!
说着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沈郁闻言看向了他:“真的吗?那太好了,请问大哥贵姓?”
中年人摸了摸头:“哈哈,我……我姓张,你……不用这么客气。”东张家村嘛,基本都姓张。
沈郁笑了:“张大哥,以后跟张大哥是邻居了,那有劳张大哥的地方就多了。”
张家大哥不好意思的笑了:“好,不客气!放心吧!”
萧祁昱站在一边都没有插上话,沈郁的外交能力太强了,没一会儿他就把这七大哥,八大叔给摸出名字了,要不是天色已晚,那些人还想跟他多说一会儿呢。
两间柴房除了一间主卧外,另一件就是伙房了,也非常的简陋,就一口锅,那锅盖上都是灰,萧祁昱看看要黑下来的天也没有办法再收拾了,他简单的用他们自己带的炉火给沈郁煮了点儿粥喝,这就是他为什么把所有银子都花完了的原因,大部分银子买了药,少部分买了生活必需品,米粮等物,可就这样,还是不齐,等天黑下来时才发现没有烛火。
两个人坐在唯一的一床被子上大眼瞪小眼,他们当时走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马车里只有一床被子,于是只铺在上面了,总不能直接睡稻草窝啊。
萧祁昱把所有的衣服抱了上来,先卷了一个筒给沈郁枕着:“皇叔,先这么睡,明天我去买。”
沈郁嗯了声也只能这样了,他也困了,跟那些村民聊天也很累,编谎话是越编越溜,可也要时刻想着不能露馅,还是挺累的。所以他没一会儿就困了,萧祁昱也很困,所以他把被子卷了下,给沈郁盖上,铺一截盖一截,然后抱着他睡了,他自己盖了件披风,他背上的伤好了,身体便强健起来,比沈郁要强多了。
尽管这样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冻醒了,太冷了,这还是初春季节,又住在山脚下,不是一般的冷,沈郁先打的哆嗦,他的身体还是差下来了,萧祁昱把他叫起来,两人对着外面的月光,开始聊天。
沈郁打着哆嗦说:“要买被子,你怎么就单忘了买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