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看向她,心里瞬间像是被极大的欢欣填满,某种前所未有的满足霎时间包围了他,叫他喜不自胜。
这姑娘,是自己的。
不需要躲着自己,反而还得陪着自己才行。
盛玦活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真真切切是被需要的,这世间,有人极端地需要他,离不开他,是他的唯一,也唯一是他。
床幔沉寂,陷入软褥的姑娘沉睡了许久,盛玦喉头一动,左右四下无人,他缓缓走近,俯身贴着榻边仔细瞧她。
她睡着时,哪怕面色苍白,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像是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没有丝毫世俗的气息,美得不真实,乖得不像样。
她的长睫像是合拢的花,羽睫卷翘浓黑,盛玦悄悄去摸了摸,掌心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想笑一下。
盛玦饶有兴趣地继续观察她。
见她面容素淡,一双黛眉依旧不减颜色,弧度浅浅,像是一线水,一弧月,像是水袖抛低,柳枝婉转。
怎么看都十分入自己的眼。
“江洛瑶。”盛玦连名带姓地叫她,“不许睡了,本王叫你快醒,再不醒来……”
盛玦故作严厉地凶她:“再不醒来,本王可要偷偷欺负你了。”
江洛瑶依旧沉寂深眠,不能给他丝毫回应。
堂堂摄政王,撂下狠话之后,突然又觉得“偷偷”这个词用的不好,明明是侯府主动请求他留下的,说明侯府对一切都有所准备,所以自己怎么能用“偷偷”这个词呢。
分明是光明正大。
盛玦想了想,重新改口撂狠话:“再不醒来,本王可要光明正大的欺负你了。”
盛玦说完,绷紧下颌线垂眸瞧了一眼对方,发现对方依旧没有反应,便又加了一句:“你醒来后,就算委屈到哭,本王都不会后悔的。”
这一番话后,盛玦突然更加理解了为何每次在出战之前,统帅将领都要召集全体训示誓师了,因为好像通过喊话宣泄之后,无论心底如何慌乱,都能从这话语中获得莫大的勇气。
他不再犹豫,一手揽袖,拢住这碍眼的宽袖,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搁到了江洛瑶脸颊一畔,呵护至极地摸上了她的面容。
掌心温凉细软,触感极好,盛玦指腹不断摩挲着她软糯的下巴,眼眸含笑,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贵有趣之物。
江洛瑶病了这么久,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清瘦了好些,脸庞甚至还没自己巴掌大呢。
盛玦又心疼又生气,心疼江洛瑶的经历,又气岳昌侯不识相,不懂得早点叫自己把江洛瑶接回来。
盛玦无声痛骂了一番岳昌侯,突然又想起自己那时候,好像放话说“把人接走就再别回来了”,他一想起这个,又觉得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瞬间又忍不住自责。
好在他向来严以待人,从不律己,凡事儿不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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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己身上找原因,摄政王想了想,还是决定痛骂岳昌侯。
“都怪你那不会办事的爹爹,拖累了你。”盛玦趁着对方不清醒,背地里说岳昌侯的坏话,“若不是你爹擅自上门接你,还一直拖着不把你还给本王,你也不会病成这样,你以后可千万不要亲近你爹爹了,以后……全心全意跟着本王就行。”
说着说着,摄政王终于把这些年给岳昌侯攒下的坏话和不满一并告诉了岳昌侯他女儿,心里才好受了很多。
说完了,盛玦口渴似的喉结一动,而后倏地把目光落到了江洛瑶脸上。
睡着的她檀唇紧闭,嘴巴小小的,没多少血色,但依旧莹润微软,不知道……
盛玦一双深邃眉眼像是迷离了一瞬,目光所及处再也看不到别的,只看到那唇,那眼,那人。
就在他逐渐逼近之时,似乎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灼热的呼吸,江洛瑶睡得不那么安稳了,睫羽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盛玦当场怔住,回过神来以后,又猛地退了好远。
他目光依旧在江洛瑶身上,只是表情心虚极了,好似做了多大伤天害理的事。
盛玦心口起伏剧烈,一直不动声色地退到了窗边。
他怔怔地站了好久,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
不对啊——
自己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心虚担忧?
等等。
摄政王想,就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怕什么呢。
不该怕的。
盛玦重新回到床榻边,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而是抱着江洛瑶将其送到里面一点,自己在外畔躺了下来歇了。
姑娘家的闺房,就连床幔的色彩都是温柔清丽的,盛玦觉得很舒心,就这样守着她躺好。
屋内寂静,盛玦自己的心跳声太大,吵的实在睡不着,只能转回半边,侧起上半身继续瞧她。
刚刚抱的时候没注意,弄乱了她的衣裳,盛玦就一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去整理领口,再亲自一寸寸地掠平皱了的衣褶。
他碎手碎脚地帮忙整理了半天,万分上心,偏偏有点手脚笨,非但没整理好,还弄得更别扭了。
盛玦:“……”
他较真的劲儿瞬间就上来了,也不再用那闲适的姿势了,摄政王“腾”地坐直了,拿出极大钻研的劲头去给她整理。
一直折腾了许久,终于弄好,王爷他才松懈一口气,继续躺下。
盛玦没事儿干,只能俯视瞧着近在咫尺的江洛瑶,然后……一根一根数她的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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