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水的时候,前来搭手的下人差点吓破胆子:“给王爷的酒掺水真的可以吗?若是被发现了……”
“咱家王爷什么酒量,伺候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吗?”许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出此下策,他手稳稳当当地给酒壶里掺水,一边叹息道,“王爷至多只能喝出个有没有酒的程度,至于到底这酒烈不烈……王爷怕是喝不到那个时候,就醉倒了。”
下人们:“……”
有道理哦。
许笠端着酒壶往回走,随即吩咐下去:“叫手笨的先别进来伺候,万一被酒醉的王爷迁怒就不好了。”
主要是怕迁怒。
摄政王要喝酒,许笠只能焦头烂额地给他兜底。
“王爷今儿要醉了,你们也注意点动静。”
走到门前,许笠回头突然对着夜色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对暗里的影卫说的,毕竟王爷醉酒事儿大,万一克制不住戾气,也好叫影卫们帮衬着些。
他叮嘱完毕,才终于一推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或许真的是他水掺和得多了,今日的王爷一壶酒下去,都没有完全不省人事,甚至还能起身,去外头走走。
许笠最怕这种情况了。
一个醉倒不省人事的王爷,和一个半醉不醒四处游走的王爷,怎么想也是后者更危险一点。
许笠尽力去拦去劝,还是没能成功,最终还是叫王爷出了那个门。
“王爷要去何处呢?”许笠凑过去小声问,“老奴扶您去,好不好。”
盛玦醉意上头,一双桃花目终于不再刻薄,露出了几分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他看着前路,指着府里的亮光,说就这样吧,顺着这条会发光的路往下走罢。
许笠一看,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这条路,是通往宁紫轩的。
曾经,王爷叫人把这条路完全点亮,灯火也要在夜里常亮不衰。
后来,江姑娘离开了王府。
本该不再点灯的。
但是谁也不敢贸然取掉,大家更不敢去询问王爷的意思,只能得过且过的这样一切如旧。
王爷好像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条路上的灯火还在。
因为这段时日忙,忙到脚不沾地,有时候都顺势在军机处歇了,也不回王府,不怎么能看到这幅景象。即使偶尔回来,也是锁着眉目,想着白日里没有处理完的公务事,怎么会有心去赏景,再看一看他曾经布下的心意?
现在,人正醉着,没了白日里的种种心防,见了什么就要去看什么。
“这条路,明亮,引人。”盛玦难得松懈眉头,他眼眸好似含着笑意,对这条平平无奇的路很是赞美,他说,“以后要一直点着,保持原样,知道吗?”
许笠连忙搭话,说知道了,一直留着。
只要王爷舒心,这条路上的灯,就永远不会谢。
盛玦被他搀扶着,脚步悠然,慢吞吞地一边赏着王府景色,一边顺着光亮的方向走下去。
许笠眉心一直跳,很担心王爷就真的这样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万一走到了宁紫轩,突然想起什么该怎么办?
若是王爷临时起意,叫自己把宁紫轩的人叫出来怎么办?
眼下物是人非,宁紫轩里不再有人了,他叫什么人出来?去哪里叫?
又或者,王爷看到寂静的宁紫轩,想到了之前种种,更加失望伤心怎么办?
唉。
许笠真的真的要愁死了。
他只好凑近和王爷商量:“夜里风大,王爷我们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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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还是回去吧,这条路没什么好的,最后走到末路,徒留下黑灯瞎火一片。”
“你胡言乱语,该打。”盛玦摇头,“本王怎么觉得,走下去会见到一些美好事物呢?”
许笠心疼又苦涩:“王爷,不会有什么……等着您了,夜里真的起风了,您万一着凉受寒,老奴才是罪该万死啊。”
“放屁,本王才不是娇滴滴的……”
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一阵风来,盛玦好像是酒醒了,也好像是被吹迷糊了,他怔愣在原地,喃喃开口:“本王身体好,不会受寒,可是……我怎么也觉得有人一吹风就受寒生病呢?”
许笠额前起了冷汗,硬着头皮瞎编乱造:“那应该是老奴经常这样叮嘱您,您记入了心里吧。”
盛玦犹豫思考好久,缓缓回过神来:“也是,那你以后别说了。”
“好。”许笠低声下气,“那王爷……我们回吧,好不好。”
盛玦好似放弃了,他幽深的瞳眸静静盯着前路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许笠以为他站着睡着了。
那一瞬间,许笠听到对方声音恢复了一点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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