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擎天为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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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先在这安心等着。”

那中年大侠将少年放在一旁,便是双脚踏空,飞身下台。

“老二,老三,列阵!桀桀,今天就由我们江南三怪来会会你这擎天武圣。”

这中年大侠是脚踏履云靴,背绣白山虎,虬须苍髯显正气,剑眉星目荡妖邪,一眼便叫那“老怪”认出,来者正是当世武圣韩擎天!

于是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便摆出他们江南三怪的杀招“三怪阵”。

这“三怪阵”乃是由那道家“三才剑阵”改来,最是诡谲多变,捉摸不透,凭这三怪那各有所长的旁门左道,已是让不知多少武林好手折戟其中,就连那手握伏魔棍,身怀金钟罩的空武禅师都只得困死在这阵中,被活活擒了去。

“嘻嘻,久闻韩大侠这极武金身乃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是我们仨可不怕你这铁乌龟!”

“哼,多说无益,亮招罢!”

说罢,便见那三人围着这中年大侠便是打转起来,这三怪阵怪就怪在那瞬息万变,一旦出手,你永远不知道谁在打你,而你又在打谁。

可那韩武圣却是纹丝不动,一手背后,一手挑掌,看着颇为挑衅。

“咿呀,看招!”

那“胖怪”最先按耐不住,就是挥动双锤冲来,而其余两人也同时出招,以作掩护,虚实难辨。

可那威武壮汉却是身子一侧,双手一引,作势一推,就是将那“胖怪”直引向“瘦怪”而去。

那瘦子措手不及,急忙躲开,结果反倒漏了破绽,被那中年大侠一个箭步到了身前,起身一掌,就将他拍飞数丈,当场口吐鲜血不止。

见此情状,那老者顿时大惊失色。

这世人皆知韩擎天韩大侠那双拳两腿是霸道刚猛,所向披靡,却少有人知论那借力打力,以柔克刚,这韩武圣也是个中翘楚,不遑多让。

更别说这韩大侠乃是一代宗师,武道登峰造极,一下就抓中这怪阵要害。

那三怪阵既是从三才阵而来,位居“人”位的瘦怪就是最为命门,只要这位置一空,那“天”位“地”位就是各打各的,形同虚设。

“老三,你去拖住他!”

“遵命,老大大!”

那老怪此时已知没了胜算,便打算卖掉他那“三弟”独自逃命,可没曾想那中年大侠却是架势摆出,一拳发劲,如同隔山打牛,正中他那腿间穴位,叫这阴险老头是叫苦不迭,腿不能动。

而那“胖怪”自然也不是这韩大侠对手,虽是肉胖耐打,却也最多只能接这擎天武圣两手寸拳,便是吐血倒地。

“大、大侠饶命,饶命啊!您有什么想知道,老朽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那八尺壮汉一把便是扯着这“老怪”衣襟,将这佝偻老头提到半空,霸声问道:

“好一个知无不言,那你这老怪便跟韩某说说,这白莲教幕后何许人也?!那密教总坛又在何处?!”

“这,这——”

那老怪说着,竟是袖里一甩,泼出一阵白粉。

可那中年大侠却像是早有预料,一阵掌风便是将那“断魂香”吹到这老怪自个脸上。

“韩某早知你安的不是好心,今日便除了你这祸害!”

“别、别呀大侠,这次老朽真说,真说!那总舵就在……咿呀呀呀——”

可那老怪正说到关键时候,就像是中了邪般惨叫不止,随后就是七窍流血,直接断了气去。

而就像是给那老怪陪葬似的,满堂教众也是顿时哀嚎遍野,眼耳出血,如同被强行催谷,爆体而亡,不过片刻,这大堂内竟是只剩下那中年壮汉和台上少年两个活人。

那中年大侠见状也是收起架势,眉头一皱,只道这白莲密教修的竟是一莲托生的邪功,哪怕这韩正宗生平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暗道一声邪门。

这中年壮汉翻了翻那老怪衣服,倒是翻出一银令牌,看来这老怪确是这江南一带的分舵主。

可除此之外,他好不容易追到的线索却又断了去,不过至少那木小子是救了下来。

“小子,有什么话跟韩某出去再说。”

这白莲分舵藏在地穴里,弯弯绕绕还真不好走。

木无忧此刻身无余力,于是那中年大侠又是只得背着他走,只是这一路上,那小子却是一言不发,气氛好不尴尬。

“多、多谢恩公再次救命之恩……”

直到木无忧被这恩公大侠背着走出地道,放到地上,才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话。

可当那韩大侠上前一步时,这小子却是吓得尾音直挑,身子也缩成一团,叫那中年大侠看着好笑。

“小子,韩某是会吃了你不成?这般怕做甚?……还是说,你小子自知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连看韩某一眼都不敢?”

“是、是……小子知错了……”

见少年这反应,那中年大侠似是颇为得意,八尺壮躯往旁边石头上一坐,便是翘起腿来,甚是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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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那你小子倒是跟韩某说说,你都知了什么错?”

说罢,这威武壮汉就是顺起胡须,嘴角微扬,如同一长辈,似是要好好说教一番这浑小子。

“小子不该趁您不备,对您行非礼之事……”

“不错。”

这中年大侠听罢点了点头,示意少年接着说。

“然后,恩公于小子恩重如山,小子不该做了歹事后就不告而别……”

“哼,你小子倒是知道!”

这中年壮汉一捋虬髯,冷哼一声。

他韩正宗心胸宽广,知道这木小子满心是为自己解毒后,早就不气这被操一事。

只是那臭小子有胆做没胆认,射完后就是一声不吭跑了去,叫他一肚子气没处撒,事后清理那后穴更是好不麻烦,每每想到都让这韩武圣心中怒起。

“这就完了?还有呢?”

“啊?啊……还、还有啊……”

听这小子想就此作罢,那中年大侠便是微眯双眼,似是审视,叫木无忧是如坐针毡,可他又确实想不到还有哪得罪了这恩公大侠。

“小子,你从韩某这偷的东西,别说你忘了。”

那韩大侠说着竟是把少年之前顺走那块破布拿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少年见这碎布,直是面红耳赤,羞得不行。

他本是将其放在床头,以作恩公留恋,好求睡得安稳,结果怎被这恩公大叔本人发现了去,那不是自己那番心思全都暴露了去。

“是、是小子错了……小子只是想留个念想……绝不是图谋恩公您钱财……还请恩公原谅!”

“这还不差。”

那中年大侠说罢,便是笑着吹起虬须。

他这“天下第一神侠”素来大方慷慨,视金如土,自是不在意一块碎布,不如说当他发现那小子把自己衣服放在床头时,心里别说有多得意了。

此番提出这茬,纯是为了敲打那臭小子,谁叫那浑小子敢叫他韩擎天心烦整整一个多月。

这不,好不容易抓到这小子尾巴,结果又给别人掳了去,房里只留一人头,叫韩大侠这几日是一顿好找,连饭都吃不好。

“……恩公……您如今可是息怒了?”

“我本就不怒,又何来息怒?”

这中年大侠或许来时还有点要和这小子算账的意思,可看这少年那神情憔悴,鼻红眼肿的模样,却是于心不忍,本来仅有的一丝怒气也早都散了。

“欸、欸?恩公您这是何意——”

可更让少年吃惊的却在后头。

“小子,你以后也别恩公恩公的叫了。”

那中年大侠说着站起身来,背起双手,便是站到这少年跟前。

“我韩正宗在这武林虽是人人称羡,却也不是事事顺心。其中一事便是年过不惑,却膝下无子,一身本领自认绝世,却无人可传。我这些年来也想过找个徒儿,却总遇不到顺眼的,直到遇见某个山里小子,倒是对了眼缘。可那臭小子却是有胆,诳了我一顿后就是逃之夭夭……你说,我与那小子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

这霸气不凡的中年大侠说着,竟是笑了出来。

那话里行间的意思木无忧自是听得懂,但他却一时没回过神来,还以为这是梦。

“当然,这收徒认师乃是互相的事,那小子若是不愿,我倒也不想强求……”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可这少年听罢,却是也不管那是梦不是梦了,猛地就是一磕头,声音更是哽咽,似是哀求,只觉就算是梦也好,今生只愿能做一徒儿好好报答他那恩公。

“好!好!为师今日便收了你这徒儿!”

那中年大侠笑着便弯下腰去,将这自己那徒儿扶了起来。

“……师父……师父!……呜呜呜……”

可韩正宗却没想,那小子下一刻就是扑进自己怀里,泣不成声,泪如决堤,那模样光看一眼就让这当师父的心中一紧。

【看来这小子真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韩师父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一时间竟是有点手足无措,只得轻摸着那小子脑袋,任他在自己怀里哭,同时出言安抚。

“徒儿莫怕,今后便由为师罩着你。”

“呜呜呜……呜呜呜……”

木无忧哭了许久,直到眼睛哭累了后,才终于歇停了下来。

待那少年又恢复点力气,便是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天的遭遇,连同满肚子苦水,全都跟自己师父说了去。

有关那书的事,那捕快的事,那武僧的事,还有他在那地穴里遭遇的一切。

那中年大侠听罢,久久未言,随后长叹一口气,摸了摸那小子脑袋。

“……小子,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能再见到师父一面,徒儿就不觉得苦。”

少年此话确是真情实感,在那半死不活的几日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韩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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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徒儿为了苟活,做了不少错事。”

“唉,你也是身不由己,不必太过自责。你不过是一小子,既无力气,也无法子,事后能为一萍水相逢之人感到有愧,就已胜过大半江湖之徒。”

这师徒二人并肩坐在柳树下,今日这春风颇有些凉,可少年却是心中一暖,只因他今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关心。

“而且那和尚也是性命无虞,你倒是多少可以安心。”

“师父您怎知道?”

这韩师父听罢却是神情微妙,思索了一会后,还是说道:

“为师昨日还见着了那和尚,说是正要回少林寺去。”

“欸……欸?!”

韩正宗见这少年那一脸不可置信,叹了口气。

“为师本不想把你牵扯其中,但此事既与忧儿你息息相关,还是早早告你为好。”

说罢,韩师父便从怀中掏出几块令牌,其中有银有铜有铁,样式却都是相同,和少年不久前在熊叔房里看到的那令牌一模一样。

这韩师父数着手中牌子,便是向他那徒儿娓娓道来。

这“白莲密教”的传闻最早起于两年前,但这教却已存在许久,只是向来蛰伏于市井暗处。

起初,只是有几个武林人士突然失踪,又在数月半载后突地归来。

虽是毫发无伤,却是皆称不记得这失踪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那时没人细想,只当是这山中精怪作祟,可越到后来,这失踪疑案就越是频繁,不仅是那山里野外,甚至就在城中府内都有发生。

可虽是频繁,却不知为何少有人查,于是这韩师父最初也只当是江湖传闻,不曾留心。

直到半年前他正好撞见了那白莲教掳人的现场,这才顺藤摸瓜,一路探查,却发觉这掳人案背后竟是牵扯整个江湖的一桩大案。

“那白莲密教似是掌握了一控人心神的邪术,有这邪门功法傍身,他们倒是极少杀人,毕竟大多时候活人都比死人有用。”

也正因此,才令旁人难查其间蛛丝马迹,只因那受害者都成了帮凶,为其掩护。

如果不是这白莲教众今日弄这“杀人仪式”,引得大批人往分舵去,韩正宗只怕花上一辈子都找不到那小子踪迹。

“只是为师察时已晚,如今大半武林怕是都已被那‘白莲’染指。”

少年听罢,只叹这当真是天衣无缝,将这武林中人掳去驯化成奴,然后又放归山林,好助纣为虐,不用丝毫见血,不留点滴痕迹,就能掌控这诺大武林。

少年虽是不了解江湖,但如果就连少林寺武僧教头以及京城四大名捕之一都落入其魔手的话,只怕连那各派掌门长老之中,也已不乏被邪功驯化,成了这邪教下线之人。

“那空武和尚在佛家弟子中声望颇高,最是有望接那少林方丈之位。想来也是因此,这白莲教才不敢留他太久,以免寺中有疑。”

可这少年听罢,却是心中觉得讽刺,只道自己之前那满心愧疚都显得好笑。

他们同是这白莲教囚徒,本是无辜却身陷囹圄。

结果那和尚只是被操了几天就放了回去,又做回了那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可他木无忧却是要被架在铁莲花上活活烤死,若不是师父赶来,只怕这世上已再没有自己这人。

而这全是因为那人是正派栋梁,乃是下任少林方丈,这武林是缺他不得。

而自己只不过是一路边草芥,随便一脚就能踩死,哪怕明早就这么没了也无人在意。

可叹,可恨,可这世道向来就是如此,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什么善恶有报,到头来还不是弱肉强食。”

“……小子,万不可失了本心。”

这中年大侠说罢揉了揉少年脑袋。

那话虽是简单,但或是因为出自这韩师父之口,在少年心中却是掷地有声,令那阴云都散了去。

“师父教诲,徒儿定谨遵于心。”

“好,如此便叫为师安心了。”

韩正宗听罢嘴角露笑,捋起虬须。

这小子天资聪颖,根骨也佳,乃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能被这一绝代宗师收做徒,自不仅仅是因为韩正宗看着喜欢,还得是孺子可教才行。

【可这天纵奇才,却最是一念佛魔】

这孩子虽本心向善,但没活在一个好世道,从小见过太多世态炎凉,人心冷暖。

【自己这做师父的,还得要循循引导,多些关爱才是,可不能让他入了邪道,迷了前路】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韩正宗既是收了这木小子为徒,自是打算负起责来,好生教养。

“……”

而木无忧经此大难不死,却是感觉变了许多,只是就连他自己也尚不清楚哪不相同。

他依旧想做一好徒儿,做一好人,行于正道,只是那不再是因什么狗屁善恶有报,亦不是对这世道还有任何憧憬,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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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这世上还有一人会关心他这草芥,而他不想让那人失望伤心。

“对了,小子,关于你那奇书……”

“那晚之前,我把它藏在城北一破庙里了。师父若是有意,徒儿这就去取来给您。”

这木小子对韩师父是信任之至,自是没有丝毫犹豫。

“不打紧,我们先回城,让你小子好好休息一宿。”

“谢谢师父关心……”

那少年此刻小脸一红,似是害羞,叫韩正宗觉着可爱,只道这小子不浑的时候倒真是看着令他心喜。

那书中邪药虽令人在意,但韩正宗此刻还是更关心少年提及的那神秘功法。

这韩武圣是好武成痴,那晚也体验过一番这小子那功法奇妙,自是好奇。

但更重要是,那白莲教不惜动大阵仗也要除掉这小子,看来那奇功或许对这邪教颇有威胁。

这师徒二人回了城后好吃好喝,休息了半天,最终那木小子还是执拗地带着他师父取书去了。

只是当他们到那城北庙时,却是颇为狼藉,似是早已被洗劫一番。

少年拨开佛像下一瓣石莲,只见那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呵呵,二位可是在找这书?”

突地,一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那中年大侠顿时心中警觉,转身便是一掌拍出。

而果不其然,在二人身后,一白衣素裳的蒙面大汉正一掌袭来。

那两掌相交,竟是不分伯仲,叫两人都后退一步。

“来者何人?!”

“白莲教左右圣使,前来赐教。”

霎时间,这庙中气氛变得肃杀无比。

那左右圣使配合默契,招招致命,一人穿针引线,暗器功夫了得,一人拳掌刚烈,势如游龙。

可木无忧这壮汉师父也是毫不示弱,靠着一身铜筋铁骨,不坏金身,便是挡在徒儿身前,躲也不躲,却叫那“左使”暗器破不了皮。

而那双铁拳更是如惊涛骇浪,拳脚生风,直将右圣使一套无影拳都给挡了回去。

只道这威武雄壮,赤髯如虬的中年神侠当真是不愧这“天下第一”之名,他一手护着身后徒儿,竟还能在这白莲教两位绝世高手面前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十招过后,那蒙面汉是猛出一拳,如飞龙在天,而这韩师父也是对出一掌,如排山倒海,竟是在这小庙中掀起一阵风浪。

那左使见这韩武圣不论内力外力都是毫不输这右使,哪怕有自己从旁辅助也是难寻破绽,自知是遇到了硬骨头,只好指示那蒙面汉后退回来,笑着说道:

“呵呵,能找来这擎天武圣做镖,倒真算小先生你厉害。罢了,这书既已拿到,今日便放你一马。”

“鼠辈休走!”

这韩师父怒喝一声,便是作势要追,却见那左使是一甩衣袖,一串爆竹似的东西就是炸在地上,掀起一阵浓烟。

“小子,莫吸进了这烟!”

韩师父说罢便是一只大手捂住徒儿口鼻,另只手一掌挥出,将那迷烟吹散。

只是待那烟雾散去,这二使都已不见了踪影。

这中年大侠急忙想追,却是被自己那徒儿拉住了手。

“师父,还请莫追。”

只见那少年说罢狡黠一笑,竟是从那凹槽底下又掏出一本书。

原是这少年机智,早做了两手防备,专门乱画了本赝书叠在上面。

那书本就是用波斯语写成,念这来者也是看不懂去,只当是一没有注文的抄本。

“哈哈!你小子,当真是古灵精怪的很!”

“嘿嘿。”

这韩师父大笑着就是摸了摸少年脑袋,叫这小子得了师父夸奖,好不骄傲。

“这……竟是‘阴阳合气决’?!”

那韩师父随手翻了翻这书,便是察觉这后半卷图例所绘乃是一失传已久的奇功。

这阴阳合气决依其用法不同,与那“九阳”“九阴”都可相通相补,难怪那晚这小子与自己竟是百般契合,只因这“阴阳合气”与他那“九阳神功”正是互补互益!

当晚回城路上,这韩师父是细细思忖。

这阴阳合气决并非邪道,而且此书落入那小子手中也是有缘,倒不如就让那小子接着练下去。

只是要练此功,看来非得要……

这中年大侠想到那一晚,一张虬须虬髯的国字脸上就是一热,暂时打消了那想法。

待这饭后,师徒二人坐于房内,喝茶看雨,好不悠哉。

“王爷府……武林大会……还有你那熊叔……这下倒是有了不少线索。”

但这大魏的王爷实在是多得很,活着的死了的,光这淮河以南就有好几座王爷府,当真是不明确。

“只是这朝廷竟也牵扯其中,倒确是麻烦。”

“那依师父所见,还是赴这武林大会最有机会?”

那威武壮汉听罢一捋浓须,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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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如此,可那武林大会得等到秋收之后才开,这段时间还得多查点线索才是。不过此事虽是重要,但却算不得要紧。”

这韩师父说着就看向了他那徒儿。

“为师既收了你做徒,教你养你才是正事。这段日子为师便先教你点皮毛功夫,也顺路带你走走这神州南北,长些见识。”

一想到可以和师父一起游山玩水,这少年就有些兴奋难耐。

“好了,你小子今宿先好好休息,明早可得赶路。”

韩师父说罢起身,就是打算离去。

出门之前,却似是想到什么,回头说道。

“为师客房就在隔间,要是出了事,你小子便大喊一声。”

“徒儿知道了。”

惊蛰时节,最是多雨,尤是今晚更是雷声大作,轰鸣不断。

木无忧年幼,耳朵本就敏感,最受不了这轰隆雷声。

再加上这几日见了太多血,叫他心中未定,每当听到那雷声作响,青光乍现,脑中都不免又出现那几个恶人拿着刀,舔着血的模样,让他竟是吓得发抖,睡不着觉,只能坐起身来。

这深更半夜,一少年却是在客栈廊内来回踱步,神情恐惧,每当那雷声响过,他都要站定一会,才能平复心跳。

他中途路过了好几次师父房前,可这种糗事,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出来打搅师父好觉,于是只得作罢,满心祈祷这雷声快点结束。

到最后他走累了去,只好坐在一门前,捂住耳朵,嘟哝默念,似是想把脑子里那尸体惨状都给挤出去,可就在这时,他身后那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

“呀——”

“你小子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走廊上干甚么?”

那少年差点惊的跳起,回头一望才发现身后竟是自己那伟岸雄壮的师父,原来自己无知觉间竟是坐在了师父门前。

“师父……抱歉……徒儿生性胆小,叫这雷声吓得睡不着觉。”

这少年说罢,勉强一笑。

“待这雷声作罢,徒儿就赶紧去睡……要是吵着师父了,我这就回房去。”

可那中年大侠听罢,却是心中一颤。

他韩正宗身为一代宗师,自是五感敏锐,一早便听见这小子深夜出了门。

这韩师父本还以为那臭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死性不改想要夜袭,都想好了等那小子一进门,就好好训这小子一顿。

结果却发现那小子只是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好几次停在门前,也不敢进来,这才让他心中生疑,开门查看,却没曾想竟是这般缘由,一想到自己冤枉了这徒儿,心中就更是有些懊恼。

“唉,你小子若是怕,便和为师一起睡算了。”

这中年壮汉说着就回了房,可那少年却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要么进来,要么回去!别搁这深夜扮鬼,扰为师清静。”

“不、不要回去,徒儿要和师父一起睡!”

那韩师父说着是虎目一眯,看似烦躁,可嘴上虽是说着霸气,话里行间的意思却是体贴的很。

少年也是感觉天上掉馅饼了,这才一时恍惚,下一刻就立马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爬上了师父的床。

“你这小子,倒真是不知羞。”

看这小子半点矜持都没有,嬉皮笑脸地就跟个地鼠一样钻进了自己被窝里,让韩师父觉得无奈又好笑。

“嘿嘿,能和师父一起睡,徒儿才不羞呢。”

“总之,你小子上了床就别给为师再闹腾,好好睡觉去!”

拿这没皮没脸的小子没办法,韩师父也只得叹了口气,双手垫在脑后,便是闭上眼。

那少年一开始还躺的和师父有点距离,后来是越挪越近,直到那小脑袋都枕在了这中年壮汉的肩头上才罢休。

那韩师父虽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那门心思,但也懒得去管,于是便任着这小子没羞没躁地凑到了自己身上。

少年靠在师父宽肩上,只感觉师父那体热隔着单衣都觉的到,叫他好不温暖,再是闻着师父身上那沧桑雄味,一双小手靠在那雄壮虎躯上,只觉今生都没有这么安心过,一阵困乏便是涌上心头。

“……以后不打雷的时候,小子也可以和师父一起睡吗?”

“……嗯……”

那中年壮汉此时是困意上来了,也没有多想,随口就应了一声,但却叫那少年是满面欢喜,直感幸福。

“……谢谢师父……徒儿最喜欢师父了……”

那少年说的小心翼翼,却还是被韩师父听入耳中。

这韩正宗多年漂泊,潜心求武,孤独惯了。此刻身旁躺着一小子,虽是感觉奇妙,但却并不叫他讨厌,反倒莫名觉得踏实,好似心里之前一直缺着的什么,如今终于给填了去。

春夜雷声作响,可那房内师徒却是睡得安稳。

这无忧少年,如今好像真的寻到了一个家,能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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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后这客房,倒是只定一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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