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一脉,其天帝乃天下三条主龙脉之一。化身成人,意图成仙,屹立人世间最强,结果却无法突破天的阻碍,死的极其壮烈。但即便如此,秦岭依然是天下有数的大势力。其中有各种门派传承,虽然不够团结,但力量太强,以至于就算是执政府,也不愿意轻易与他们动手。
秦岭的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看起来就像一盘散沙。他们三三两两,一路拉扯出将近千米的长线。不过几百人,却走出了几千人的架势。
相比纳多老司的经验老道,办事周全,秦岭人就显得随意许多。而且,他们的态度也很直白,就是冲着连道真来的。
所以,恭贺的时候,也是先对连道真贺喜,然后才对着我,父母,最后才是摩天岭。
虽说摩天岭每次都被人放在最后,但徐家主不但不觉得难堪,反而来的人越来越,势力越大,他就越开心。那一张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连腰杆子都比之前挺的更直。
看着他满面红光,我心中暗骂不已。不过我父母也很高兴,同意笑的合不拢嘴。看在他们俩的面子上,我就算再不爽,也说不出话来。
与秦岭众人稍微聊了几句,摩天岭便来人请其落座。
父母左看右看,忽然悄悄拉扯我一下。我疑惑的看向他们,问:“怎么了?”
父亲不说话,而母亲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怎么没见收礼钱的桌子?也没人送贺礼啊。”
我呆了一呆,哪想到她会问这个。母亲见我发愣,更加不好意思了。我顿时笑起来,知道她还想着城市里的那些婚礼画面。我看向连道真,母亲的声音虽然小,但连道真也能听见。见我看过来,便说:“他们都在等人齐。”
我有些不解,问:“为什么要等人齐?”
徐家主在一旁呵呵笑着说:“人嘛,难免都有争强好胜之心。虽然如今是乱世,但谁没点家底子?如果送出一份重礼,却没人知晓,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自然要等到人都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礼呈上,这样才能显出自家的能耐。”
我恍然大悟,才明白原来是这个道理。
这些人一个个精的像猴,而且个个本事大如天,本就是不服输的人。他们被执政府压着打三年,过的再憋屈都不愿意低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
苗疆与秦岭,与摩天岭的距离最近,自然来的最快。
这两家落座后,待天色已明,月落繁星隐,一直都没人来。迎宾本就是个枯燥的活,站在那像木桩子一样傻等。我等的浑身冒汗,心里发急,总不见人来,不禁问连道真:“该不会没别人了吧?”
连道真一点也不担心,笑着说:“莫慌,莫急。”
徐家主也在一旁说:“有连先生在,一会你还礼都还的腰疼。”
徐二哥在旁边早就憋的难受,忍不住插嘴说:“疼的你晚上都没法洞房。”
众人哈哈大笑,我忍不住翻个白眼,这样诅咒我,那我也咒你不举一年!举也举成小虾米!
一群人正笑着,忽听岭上半山腰传来兴奋的大喊:“好多人!我的天啊!”
我抬头眺望,隐约能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不过距离太远,天色也不算太好,看不出有多少人。
半山腰又有人喊:“快看!那边也有!”
又有人喊:“四方都有!天啊,这得来多少人!”
他们的惊呼声,让我急的抓耳挠腮。父母激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飞起来看看四周的状况。
连道真和徐家主,一个镇定,一个装镇定,稳的像山。
过了会,人影憧憧,而太阳,也在这一刻升起。光明,冲散了晨间的雾气,让一切都清楚的显现在眼前。
我睁大了眼,张大了嘴,看到前方出现一大片,乌压压如山海一般的人群。
转头看左边,同样人山人海,再看右边,依然如此。待我回头望时,已经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正蜂拥着朝这边而来。
连道真笑了笑,对我说:“看样子,你真要还礼还的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