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哥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我随他到了一处屋子,只见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多半是妇女,一个个手持剪刀和针线在那等待。
吱啦一声,我身上的衣服被人一把撕开。我惊的跳起来,回头看,徐二哥手里抓着我的衣服一脸怪笑。我像被非礼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胸,惊叫着:“你想干什么!”
徐二哥说:“还能做什么,帮你脱衣服啊。”
我转头看看屋里满当当的妇女们,说:“这么多人怎么脱……而且你这叫撕……”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按摩天岭的规矩,穿新衣,就得把旧衣服扔了。”徐二哥说:“再者,这里谁不比你见识的多,我们都不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
我感到阵阵脑壳疼,很怀疑徐二哥是故意在玩我。那些妇女们面色微红,想看又不敢看的瞅着我,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专门往**部位偷看。我浑身别扭,被她们看的想一头钻地底下去。
徐二哥走过去,一把将我的衣服扯烂,只留下贴身的秋衣,然后有几位妇女走上来,拿着红艳艳的新衣服往我身上套。
几乎不用我动手,她们已经熟练的把衣服套上来。随后,这几位又替我整理了一下,徐二哥在旁边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说:“看起来挺像新郎官的,还不错。”
我没好气的说:“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新郎官。”
徐二哥理也不理我,对满屋子的妇女说:“一些地方你们自己看着改,速度快些。”
满屋子妇女齐声应是,然后手持剪刀针线向我围过来。看着她们手上的“凶器”,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阿三的那句“阉了你”,不禁打了个哆嗦,差点就要喊救命。
不过,她们确实不是为了对我行凶,而是以完美为目的,将衣服修改的更加合身。感受着那一根根针线,几乎贴着我的皮肤擦过去,我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竖起来。
这边还没完事,门外已经有人喊:“快点快点!有宾客到了,新郎快点去迎接!”
徐二哥大吃一惊,嘀咕着:“怎么来这么快!你们快点?好了没有?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已经够好看了。”
随后,徐二哥推开一大群还在忙活的妇女,催促她们将手里的活快点完工,然后立刻就拉着我跑出去。屋子里有几个妇女追出来,大喊:“花!新郎官的花!还有帽子!”
徐二哥掉头跑回去拿过来,往我手里一塞,嘟囔说:“我成婚的时候也没这么匆忙……”
我手忙脚乱的把那朵纯手工刺绣而成的红花戴在胸前,然后看看手里极富古代气息的帽子,很是惆怅。身为一个现代青年,这种跟蜻蜓翅膀似的帽子,我戴还是不戴……
徐二哥带着我,一路朝岭下狂奔。没多久,我便看到那数千名忙个不停的厨子。
而更远处,那些花朵一样的桌椅旁,连道真和父亲母亲早已等候多时。我不禁觉得汗颜,本以为徐二哥把我拉起来已经够早了,没想到他们比我还早。
父亲和母亲看到我,纷纷上下打量,过了一会,才笑着说:“不错,摩天岭的裁剪功夫,确实很厉害。”
连道真也颇为满意,客气的向徐二哥倒谢。徐二哥哪敢受礼,连忙鞠躬还礼。这时候,岭上又下来一堆人,其中多半是年龄颇大的老爷爷,又有一位五六十岁的走在最前面。
徐二哥当即跑过去,老老实实的喊了声:“爹。”
我大吃一惊,这才知晓,那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就是摩天岭的当代家主。
这位家主穿着一身半红半绿的褂子,看起来很是喜气。他乐呵呵的走过来,抱拳冲我们一一行礼,然后说:“好歹阿三也是我们摩天岭的小妹,又有小箐做陪嫁,我和几位叔伯觉得,还是一起来迎客比较妥当,不知两位亲家是否介意……”
这几天摩天岭忙的够呛,他们都看在眼里。就连自己身上穿的喜衣,都是摩天岭做的,父亲和母亲哪里会说个不字,连忙说好。女叉杂技。
这位徐家主看起来其貌不扬,与普通的老人家没什么区别。他见我父母不反对,便乐呵呵的笑起来,看着比我爸妈还高兴。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借连道真的光,来增添摩天岭的威望,但有阿三牵扯其中,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左右看看,却没发现阿三的踪影,不禁问:“阿三在哪?怎么不见她来?”
徐家主等人愣了愣,互视一眼,忽然乐哈哈的笑起来。父亲和母亲也跟着笑,说:“这傻小子,哪有大闺女跟你抛头露面的,想见,等行礼的时候自然能见到。”
我挠挠头,才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习惯使然,还认为结婚就是两个人穿着婚纱礼服一起迎客。实际上,以传统国风来说,新娘要呆在房中,只有到了行礼拜堂时,才会被众人看见。
众人正哈哈大笑中,却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喝:“苗疆,纳多老司率白虎蛮,乌夷蛮,黑将蛮,巫蛊之婆,三苗族人前来,为左天阳,阿三之大婚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