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婆婆的声音,又细又尖,像丝线在玻璃上滑动一样,很是难听。但从她的话来看,似乎与纳多老司是老相识。
纳多老司嗯了一声,说:“确实多年没见,可惜洛丹老司走了,否则我们三人还可以叙叙旧。”
“叙旧倒不用了,都是快入土的人,有话等死了自然能说个够。”桑婆婆的话很直白,她转过头,看向被光膜挡住的五彩蛊毒,说:“刚才听纳多老司问,这蛊毒为何会突然爆发。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东西自己爆开了,所以体内的蛊毒自然也就不受控制。”
“自己爆开了?”纳多老司皱着眉头,吃惊之余,很是不解的问:“它为何会爆开?”
“我们也不知道。”桑婆婆摇头,说:“巫婆们唤出的鬼神在纠缠它,没几个回合,那东西便炸的满天都是。原因谁都不知道,可能它觉得跑不掉,还不如自杀,又或者吃太多撑死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纳多老司哑然失笑的说。
桑婆婆提及的原因,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可我却并不那样想。因为这东西的原型,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因此,在纳多老司失笑的同时,我插嘴说:“并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它真是吃太多撑爆了。”
“哦?”纳多老司好奇的看向我,问:“怎么说?”
桑婆婆也看向我,问:“这位是?”
纳多老司先是指了下阿三,对她解释说:“这位就是洛丹老司走前提起的那孩子,他们是同伴,一起来的,对这东西有了解。”
桑婆婆微微点头,看阿三一眼,看我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纳多老司随后再次转头看我,说:“你接着讲吧。”
我嗯了声,说:“这东西的确很可能先吃了吞蛊,然后才能把不同的蛊虫都吃掉,并且得到各种与蛊有关的能力。不过,我曾经见过这东西的基础形态,就是刚从神像中出现的样子。它们在那个形态下,虽然可以吞噬其它生物来快速进化,但同时也非常脆弱。稍微有一点点外力进入,就可能会形态崩溃。”
“可是它在阿婆们的攻击下,坚持了很久,如果要崩溃,早就该爆了。”纳多老司说。
我摇摇头,说:“我的意思,并非你想的那样,而是说,它还处于被试验的阶段,并不是已经完成的研究项目。简单的来说,我认为这东西本身是非常不稳定的,它有无限进化的可能,但在目前,还不具备完整的成长空间。外部的攻击可能让它们崩溃,而内部多种力量的混杂,也可能让它们的构造失去平衡而崩溃。”
说到这的时候,我想起了失踪的徐真箐。那个一心要嫁给阿三的姑娘,在巫山失踪。连道真感应到,她是和一股多种力量混杂的气息一起离开的。当时,连道真还纳闷,那么多种互相冲突的力量,拥有者为何还能活下来?
而如今,我再次见到了这种形态的力量。
虽然那东西如今已经爆开,但并不能证明,其它的东西也会这样。难道说,徐真箐当初在巫山,也遇到了同样的怪物?
不过仔细想想,这虽然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连道真并没有感应到那东西的气息,他认为,拥有多种冲突力量的,是一个人。
连道真做出了判断,我自然深信不疑,他说是人,就一定是人!
因此,如今我怀疑的是,研究出这东西的那些人,与徐真箐在巫山打起来的那位会不会属于同一个组织?
这个猜测实在没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我也是满脑子迷糊,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而之前我说过的话,对纳多老司有很大的帮助。他知道我随连道真一起,见过许多古怪事情,尤其是类似这样的东西。见的多了,自然也就懂的多。
所以,他看了一会被光膜隔开的五彩蛊毒,然后说:“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多种蛊毒混在一起,哪怕是苗疆最厉害的蛊,也不敢去碰。就算是钢铁,放进去也会融的一点也不剩。那东西虽然厉害,可也不应该厉害到这种程度。它应该就是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蛊毒,所以自爆了。”
我见那光膜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要碎掉,不由担心的问:“巫婆们的力量,能够封得住这东西吗?”
纳多老司也不知道,他说:“这种蛊毒,数千年来从未见过,怕是比起神话中相柳的毒液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巫婆们的咒既然能挡住它,那便能封住。只不过,以这蛊毒的毒性而言,怕是需要巫婆时刻在附近坐镇,不断维持密咒存在才行。最起码,在我们找出破解这蛊毒的方法前,不能让它们有机会散出去。”
我见纳多老司已经考虑好怎么善后,便没有再多说。不过,那位桑婆婆却很有兴趣的看向我,问:“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