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咂舌,说:“那不就是龙头老大的意思吗?”
老人面貌普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严,实在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大来头。
阿三说:“别看人家其貌不扬,其实经历过的大事很多,有些甚至曾影响这个国家。”
我更加好奇的要问,然而阿三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清楚。我见她有些为难,便不好追问下去。
阿三对目的地很明确,她说:“早些年,湘西这片地的女人分三种。穷而年老的,易成为蛊婆,三十岁左右的,易成为巫,十六岁到二十二三岁,向往爱情但不幸的,易落洞致死。”
我很是吃惊,问:“什么叫落洞致死?”
阿三说:“这里有许多年轻女孩,花季之时,突然间痴痴呆呆,每天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身上还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样的,据说是被洞神收走了魂魄,待时机到了,便会被娶走。”
“有这样的事?”我煞是惊奇,说:“那不是和鲶鱼精吃童男童女差不多吗。”
“也算差不多吧。”阿三耸肩,说:“不过倒有很多女孩子,向往这种事情,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位,据说曾经有一位落洞女,为他而死。”
“为他而死?难道他就是洞神?”我问。
“当然不是。”阿三说:“洞神虚无缥缈,比那些神还要虚幻,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里的三种女人,倒确有其事。”
我无法理解,便问:“那咱们要找哪种?”
“玩蛊的,都是些奇怪的虫子,就算让死人行走,也不是真的复生。落洞女倒有些意思,不过必须是女人才行。所以,我们得去找巫婆。”阿三说。
“不是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巫了吗?”我说:“咱们在桃花源见到的那位,就是最后一个了吧。”岛叨农亡。
“我说的巫婆,不是神话时代的巫,两者虽然有些联系,但实际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里的巫婆,主要是占卜和招魂,和古代的巫力量完全不同。”阿三解释说。
“好吧。”我对这些不是很懂,听的迷迷糊糊,说:“反正你说了算,那咱们现在往哪去。”
“巫蛊不分家,先去找个蛊婆再说。”阿三说。
刚刚还说巫是巫,蛊是蛊,现在又说巫蛊不分家。我是彻底被弄迷糊了,只知道跟着阿三走。
湘西四处都是山,而掌握巫蛊之术的苗人,多半都住在山里。阿三应该是曾经来过,带着我们沿着可见不可见的小路行走。我怕她会迷路,建议找个向导,但是被否决了。阿三说:“这里有很坏的黑蛊寨子,专门做坏事,自己走反而安全。”
我暗暗提高了防备,关于蛊虫,唯一有了解的,便是卫斯理的那部电影。里面的蛊很是恶心,让人看的吃不下去饭。
阿三说:“其实真正恶心的是,是南洋降头术,你说的那些,不是纯粹的巫蛊。”
我哪知道什么纯粹不纯粹,反正感觉凡是和苗疆有关的事,都很可怕。
觉明和尚很坦荡,他一路没有发出任何疑问,我们去哪,他去哪。就算来到这片神秘的土地,他也没有对传说中的巫蛊表示出几分好奇。
按他的话来说,这世上,只有佛才是真的。
我心想,佛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可你被阿三坑了那绝对是真的。
也许是怕吓到我,阿三走在路上说:“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样,怕什么?这里大多数人,都信奉蚩尤为始祖,把黄帝和炎帝当作敌人,民风彪悍,但也淳朴,很讲情义。我记得有一篇神话就说,蚩尤为苗族除掉了害人的垂耳妖婆,老妖婆的三个娃娃把赤龙公和黄龙公请来,又请了雷老五,最后淹死苗兵,毁了寨子,这才击败了蚩尤。”
“赤龙公和黄龙公,就是炎帝和黄帝吧?”我问。
阿三嗯了一声,说:“这里的神话与中原截然不同,你说话时得留神,别轻易招惹麻烦。巫蛊之术最难防备,万一中招,死了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我耷拉着脸,说:“你还不如不安慰我,这故事也太吓人了。”
婴尸飞到我面前,做出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死人样,我气的伸手打了几下屁股,小家伙很是委屈的飞回阿三旁边,嘀嘀咕咕告状去了。
阿三知道它喜欢和我玩闹,也不在意。
与此同时,她伸手拨开前方一片茂密的树枝,忽然惊喜的说:“看见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