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没有说话,周誉瞧他的模样断定道:“你想自己去?”
温廷泽抬头征询周誉的意见,周誉思虑后道:“太危险了。”
“那也不能一个劲送人头进去。”
“若你有事,池方与你母亲要如何?”
温廷泽没有回答,听陛下的意思突然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不带…”
周誉反问:“难道你会带他一起?”
温廷泽无话可说,他确实不打算带池方去范州。
“当初恨不得把人绑在身上,现在又不带人家,你小心前功尽弃。”
温廷泽也犯愁,嘟囔道:“这不是危险嘛…”
“陛下。”他又想起一事。“当年您去金谷接娘娘时,和池方…说的是什么?”
“说出谷后来去都随他。”
“什么?!”温廷泽怒道:“您怎么…曲解我的意思…………”
“敢跑就扒光了抽一百鞭这种话,朕说不出口。”
当初三年期满,池方想走,温廷泽又在北地走不开,只能委托周誉告诉池方,敢跑就等着挨打吧。
但这其实是他的气话,他是感谢周誉没有实话实说,而周誉此时丝毫没有假传大帅令的心虚,十分自在道。
“再说你们如今没有在一起?”
“在…在一起…”
“那还不快谢恩?”
温廷泽听话照做,打岔结束他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
“那你让不让我去嘛?”
周誉神色稍有凝重,温廷泽劝道:“没事的陛下,再说了,假如,我说假如啊,我有事的话,陛下您不是正好有理由扩充海军,别管是谁干的,都能把靠近大周的几个岛国揍一遍!”
狭隘之地总是容易生乱,周誉确实需要时常教训他们。
“别胡说,要揍也得你去做先锋,其他人我不放心。”
他想了许久后松口道:“当心些,让傅中奎派船队跟在你的烟花范围内。”
“谢陛下!”
他同意了,温廷泽连忙谢恩,周誉又补充道。
“回来池方跟你一拍两散别来找朕和灵今给你想办法。”
大帅伤心:“哦…”
他二人又商讨片刻,池方因为身后受罪骑不了马,只能看马,灵今见他有心事的模样,关心道。
“怎么啦?和兄长闹矛盾了吗?”
池方笑了笑:“没有,我们很好。”
他摸了摸手里的小马,又问道:“灵今,你说…人必须要走寻常的路…必须随波逐流吗?”
“寻常路?”灵今疑惑道:“你以前不是说随波逐流也很好?”
池方摇头道:“我和他在一起,就不是寻常路。”
“你担心什么?”灵今问道。
池方思索许久后道:“我也不知,只是莫名担心…我与他的关系,似乎不为世道所允许,所以…”
“世道?”龙阳之好在大周不少见,但终生在一起,不娶妻生子之人却很少见,确实不是世俗之道,灵今也不知如何开解,她想了想之后道。
“嗯……以前主人教我文章的时候,他说读万卷书能教人万种道理,我问他是不是懂那些道理就能过得更好,他却说人不靠道理活,再正确的道不合你也不是你的道,再歪的理合你那就是你的理。”
池方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无用,为何还要教你?”
“知理才能善用嘛。”灵今解释道,又面露憋屈,小声嘟囔,“那个时候刚被他管教,大概是看我哪都不满意,想多找点理由打我屁股吧。”
池方被她的自嘲逗笑了,灵今见他松快了些又道。
“如果所有事必须遵循礼法自然,那我也绝不可能走到陛下身边。很多时候世俗是枷锁,池方,你别想太多,我觉得你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兄长也在为你们的将来努力啊。”
“嗯。”池方点头,他见温廷泽与周誉一道策马回来,远远见他就笑着招手,池方看着他不自觉嘴角扬起,他回头道。
“我也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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