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这个回城!”
“你孙女都嫁人了,以后一辈子就是个农村人,灰头土脸,并且子孙后辈也都是农村人,别想回城。”
“老曹,你这就太刻薄了,好歹简双小时候在咱这边住,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钱大妈皱着眉头说。
其他大妈也跟着帮腔,无论如何这话总不好听。
曹大妈说:“实话当然不好听,我可不像你们粉饰太平,刘大妈,你就早点接受这个事实吧。”
一直沉默的刘凤萍终于开口了:“你对华南省的新政还挺了解?”
“那是,我们一家人可关心国家大事了,经常听收音机看报纸。”
“哦,那你一定没看过华南省的省报吧,否则怎么只听说了一个新政,却不知道报纸上公布的华南省状元是我孙女,省探花是我孙女婿,你说她有没有考上大学?”
刘凤萍骄傲的笑了,“我们家可不像你曹家,考上个中专恨不得宣扬的全榕城人都知道,他们一个状元,一个探花,省报记者抢着赶着去采访却没找到人,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去首都报到了,对于我孙女、孙女婿来说,出风头可有可无,这去学校学习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片安静。
眼见着刘凤萍推开曹大妈,要抱着包裹往家里走,钱大妈终于缓过了神,连忙道:“”老刘,老刘,你孙女真考上了,那你怎么那副表情?
“哦,我孙女写信给我,她和她男人去首都读大学,这一读就要四五年,不得把两个孩子带上?可孩子太小了,离不得人,亲家母那边又有事,便只好请我和她爷去帮着带一带,说是打算在首都买个四合院呢。”
刘凤萍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但在场的大妈哪能听不出她声音中的得瑟?
“四合院?她还想在首都买房?”震惊加嫉妒的曹大妈一副抓到把柄的表情,不屑道,“她知道首都的房子有多贵吗?她就敢说买个四合院?就算把你简家都掏空了也买不上!”
刘凤萍一摊手,很无辜:“我们老简家确实没钱,但我孙女自己有钱啊,她婆家也有钱,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孙女拜了一个大夫为师,帮着大队争取到了一个药材种植基地的名额,我孙女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除了拿满工分,还有每年药材丰收后的一笔奖金,不然她怎么敢经常给我寄东西?这人有本事,手里有钱,就算贴补娘家,婆家又能说什么?”
有大妈想起来这个事,他们听刘凤萍说过。
还有人好奇地问刘凤萍这奖金能有多少,被她含糊了过去,就想着这大队里的种植基地能有多大,这种草药又能赚到多少?怕不是就比种地好一点点,可现在他们才反应过来,刘凤萍不像曹大妈那么得瑟,有一分都要夸成十分,她是有十分只说一分。
这个种植基地怕是很能赚钱。
刘凤萍藏了个心眼,没说简双进山挖药材甚至挖到人参的事,谁知道会不会有那犯红眼病的,跑去举报她孙女挖集体的墙角。
刘凤萍像是要一口气把他们吓个够:
“至于我孙女婿家里,别看是乡下的,他们大队开了个腊肉厂,每年给我寄的腊肉就是在这个厂里做的,那配方也还是我孙女帮着调整的呢,别看厂子小,每年的进账可不小,那可是肉啊,而且腊肉有多香你们都闻到了,这可是供应给领导的高档货。”
有之前过年时被他们家腊肉香气馋到的大妈不禁点头。
有那厚着脸皮讨要的,被刘凤萍骂出去了,没好意思的就想换一点,一听那价格直砸舌,得亏是了解刘凤萍,知道她不是狮子大张口的人,现在把这价格一说,其他不清楚的人也跟着震惊。
“这是腊肉?这价格能买七八斤肉了吧,谁舍得啊?”
“这是过年特供,过年的肉本来就贵,这还是特别挑的上好的猪肉,这一头猪最好的五花肉能有多少?做成腊肉之后又会缩水,还加了好多白糖花椒大料,咱们普通老百姓觉得贵,人家吃了就觉得值,也不是常吃,就过年吃那一口呢,想要多的也没有,他们大队就那点子猪,每年也只做少少的一批高档腊肉。”
“所以也说是领导特供,一般人知道消息时都已经抢没了。”
“据说他们大队大半人家靠着这厂子盖了砖瓦房呢。”刘凤萍话语一转,又夸道,“我孙女婿本人也同样优秀,他会修理机器,哪怕是此前没见过的,把东西拆了他也能原样装回去,这公婆支援一些,他们自己手头再凑一些,可不就攒够钱打算在首都买个房子了?”
“毕竟接下来四五年都要住首都,等毕业了大概率也会分在首都,这没个房子哪行啊。”
经刘凤萍这一番解释,大家对简双能在首都买房已经有了真实感,他们家是真的能凑够这买房钱呀。
唯独曹大妈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这说大话谁不会呀?买房可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
“是不是说大话你就等着看吧,过个几天,我孙女就要来接我去首都了。”
“说是给他们带孩子,这三岁多了,把人往托儿所一送就行,我和她爷闲着没事就学着那首都胡同的大爷大妈,去故宫去长城上遛弯,再去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这辈子是值了。临老啊,倒是享了一回孙女的福。”刘凤萍把头仰得高高的,“不跟你们说了,我还正发愁呢,简双要把我们接去首都,可榕城这边也是一摊子事,我怕我儿子儿媳想不开,怕外头人说闲话,这越过儿子竟然让孙女给养老了?”
“我还舍不得我那几个重孙子重孙女,怕自己这主心骨走了,家里一团烂,又怕简双那对龙凤胎不好带,据说他们可活泼、可能闹腾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啊哪经得住…
…你们说,这么多发愁的事,我这脸可不得板着,思考如何把线头理清了?”
几个和刘凤萍玩的好的大妈嘴角猛抽,曹大妈那脸扭曲的厉害,这哪里是发愁,分明就是得瑟!
尤其以拦住刘凤萍的洗菜大妈心里发酸,最是后悔,她就不该多那一嘴。
“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回去跟我儿媳商量,还有这包裹也太沉,都快拎不住了。”
几个大妈想要怒吼,你拎不住你就送给我呗,我不嫌它沉。
还有这烦恼都让给我,我去替你带孩子!
他们也想去首都看升国旗呀,可别说首都了,这辈子连榕城都没出过。
刘凤萍都走出一段距离了,这回没谁手贱拦她了,可她又回过头,抱怨似的道:“要我说简双这孩子也太不懂事,都跟她说别寄这么多了,而且这马上要买房,都不知道省点!这年轻人就是大手大脚,花钱没数,我得赶紧过去管着她点,也不知道会不会嫌我烦。像曹大妈,你肯定是没这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