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是当时最热门的计算机专业,因为都说程序员特别赚钱。
毕业后入职大厂,拼命加班九九六,甚至零零七,终于凑够了一线城市首付的钱,可还没等买房,却在一次体检中查出不对,去医院一检查,胃癌,中期。
简双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只是想过上好日子,想趁着年轻拼搏一把,别人都能熬,她怎么就不能?
以为命运不会对自己这么残酷,可厄运专找苦命人。
经历了一段痛苦的挣扎,她想开了,辞了职,没有选择化疗,拿着准备首付的钱去各地吃吃喝喝,过了一段还算安逸的躺平的日子。
然后就发现——躺平真的好快乐,等步入晚期,连止痛药都不再管用,简双就用了一点小手段把自己带走,她自觉没遭多少罪。
……
这一世倒是有父母有姐有弟有妹了,却还不如没有,简双为自己抹了一把同情泪。
作为家中老二,政策缩紧后,长姐火速定亲,准备嫁人,渣爸给弟弟找了关系,渣妈把工作让给妹妹。
就剩一个简双,干了几年临时工,劳心劳力,临头说好的转正名额没了,只好包袱一裹,下乡。
下乡前爷奶得知此事,把爸妈骂了一顿,但名字都已经报上去,也改不了,就逼着他们找了关系,才没叫她分去大西北,而是来了南方——华南省,江水市,武宁县,红旗公社。
她被挑来前进大队。
开始时没想开,是真伤心了,她以为爸妈偏心归偏心,在大事上还是念着她的,他们筒子楼有个姐姐也是下了乡,才几年就磋磨得不成样,他们在家说起还一阵后怕,说一定要找关系,一定不能下乡。
原来这话只是对着龙凤胎弟妹说的。
心情抑郁,大概还有点水土不服,又那么寸赶上秋收,简双才在地里晒了两天就一头栽倒下去,之后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去卫生院买了药也不管用。
病中昏昏沉沉时她是真不想活了,存着报复的想法:如果自己死在乡下,
爸妈会不会很后悔?
是大队送她去县里的医院,给她垫医药费,还分了细粮给她养着,知青办的大姐也时时来看她,开导她,大队长家还送了她不少好吃的,知青们把她当林妹妹一样小心照顾,她就不想死了。
此时多了一世阅历的简双当然知道有大部分原因是他们是怕她死了,到底是一条人命,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但她得到的帮助和温暖不是假的。
只是接受归接受,想到七二年匮乏的物资,买东西处处要票,白得的一块钱都没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两辈子叠加,简双最不想缺的就是自己这张嘴。
困意蔓延上来,身体还酸着,像被碾过一样,她不由的在心里骂乔明远。
明明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又白净温和,不像农村小伙,像知青,怎么那里那么大,只会蛮干,竟是折腾,让她遭了大罪。
虽说他们也就那啥了两次,第一次很短,但第二次真的太久了,男人压着她,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她就拼命抓他打他,他反而越激动,后来她哭了,哭都特别惨,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乔明远却慌了,憋着退出去用手解决了然后抱着她哄。
可他再温柔简双都不信了,想想那玩意就害怕。
即便婆婆不交代,近期也不准备让他近自己的身了。
虽然她现在才二十一,往上数也没有遗传病,但简家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偏心偏得左右邻居都看不过去,说把她当旧社会的小丫鬟对待。
除了重体力活,什么洗衣拖地从早干到晚,大冬天的,愣是连热水都不许她烧。
爷奶知道后把她接过去照顾了几年,可他们是跟着大伯家养老的。
大概顾及名声,简家夫妻低了头,指天发誓写保证书把她接了回去。
你以为他们改过了?
呵呵,只是变得更隐晦了,不听话不做事就掐她,专门找衣服遮住看不见的地方。
敢反抗,回头饿几顿就老实了。
他们还会给简双洗脑,说她害爸害妈害全家都抬不起头,给她口饭吃,她就该感恩戴德。
她和长姐隔得近,因为简母没养好身体就迫不及待要生儿子,怀她的时候很遭罪,生之前还摔了一跤,大出血,送去医院抢救回来,医生说很难怀孕了。
那个时候即便是城里,重男轻女也很严重,简家尤为过分。
简母成天哭,简父阴着脸,两人一度闹到了离婚的程度。
当然,离婚太丢脸了,简父就在外面找女人,简母知道却不敢说什么,甚至主动寻摸了个农村姑娘,说是亲戚接进来住几天,其实就是借她的肚子,等儿子生下来给她一笔钱把人赶走。
哪怕爷奶同样重视孙子,都被这个操作给惊得目瞪口呆。
可他们管不了,一管,两人就哭我只是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过分吗?
这么折腾了两年,却是简母怀上了,一口气生了龙凤胎,这下简父满意了,跟外面的女人断了,农村姑娘也送走了,全家都欢欢喜喜。
唯独简双,那不是亲女儿,是仇人,差点害他们断子绝孙的仇人,恨得不行,可不就得使劲折腾?
而龙凤胎则是福宝。
可笑她竟然还真的被洗脑了,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害爸妈因为生不出儿子在邻居同事间抬不起头,所以要对带来福运的弟弟妹妹感恩戴德,把自己当老黄牛伺候全家,努力干活赎罪,赎够了就好了,就能享福了。
怪不了谁,只是她命不好。
经了一场病简双总算看开了,此时多了一世记忆,她只想说可去你妈的。
她倒要看看没了自己这个任劳任怨的保姆,那一家人能过成什么熊样。
福宝?想到自己刚得的金手指,简双弯唇一笑,我才是老天爷亲闺女。
这好不容易白得的一辈子,她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
不卷了,再也不卷了,还要吃好、喝好、好好保养身体,争取活够一百岁。
至于爷奶和大伯,简双病得被送进医院,前进大队辗转打电话过去,那边就说句知道了,她很伤心,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但现在一想,怕是他们根本不知道。
简父简母住的是单位分的筒子楼,和爷奶那边隔的远着呢。
她不想麻烦爷奶,留的是简父厂里的电话。
他们家一贯都是简母做坏人,简父只会假惺惺说几句屁用没有的好话,没前世记忆的她还真把对方当好人了。
睡着前简双觉得还是要写封信回去,告诉爷奶大伯一家自己在乡下结婚了,还有断绝关系的事。
她可不想多年后有人缠上来骂自己不孝。
这个理得占着。
睡得深沉的简双没有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