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喊,包间里的齐慧也跑出来,叫着:“小溪来了?!”
走廊上凝寂了一瞬。
隔的不远,白霁溪恍惚间以为听错了,当真真切切地看清楚,她一时全凭着意识,笔直地要跑过去,忘了她被人牵制着,那人低声的念:“阿霁。”
她双眼隐忍的通红,已经使出全力地抽手,越用力,眼眶荡出越多的烫汽,陆淮深的脸色无声地转向寒沉,唇角却勾了勾,扣上她的腰往独立包间里带,狠狠地阖上门,砰的一道响。
走廊上,及时赶来的安文将白家父母拦住。
包间房门沉厚,隔绝着一切人声。
连同父母的声音一样被厚门隔挡,只能听得隐约,白霁溪胸腔鼓胀的疼,无法纾解的将近爆炸,趁着他关门咬他的肩,咬到有血气渗入齿缝。
他毫不觉疼,反把她托抱。
裁纫合适的女式西裤,包着女孩的臀,圆柔绵软,他托抱着握拢,掌心的温度轻易穿透,烫着她,他也被她烫着,心脏震得百骸颠簸颤栗,将她放进座椅,他的声音沉沉落在她耳畔:“又不乖了。”
望见她依然红着眼,晃漾着流光倒映着他,陆淮深的心蓦然微软,静默着,笑道:“阿霁的母亲,这一年来,身体似乎一直不好?”
“如果让她知道,我姓陆……以及我家里曾经做过的生意。”
那母亲,肯定受不了这种刺激。
白霁溪不敢想,是,父母不可能接受他,她想过,让父亲出面来打消这人的念头,但这一方法冒出来,她稍微一想便否决,以他的疯魔,他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最终只会令她的家人更加烦乱。
眼前,他起身:“进来。”
门从外打开,她扭头,见是安文推门入室,没等她多看一眼,陆淮深罩住她的眼睛,带着她的脑袋转回来。
他腕侧清淡的沉木香,他放下手时,那香气流动,伴随他的指刮了一刮她鼻梁,香味短暂地留在她鼻尖,而他声色渐凉,淡淡的蔓延沉郁:“阿霁。”
轻轻地一声,白霁溪完全读出包含的醋意。
她低下脸去,谁也不看。
这边的安文,目光更不敢乱瞟,来桌前呈上透明文件袋装裹的文件,附上钢笔,再以迅雷之速飞快地退出去关门,让满室恢复寂静。
“只要你签下它,对伯母,关于我的身份,我不会透露半个字。”寂静中,陆淮深抽出文件,消毒了那支钢笔,将笔放进她手心,指着签名处,柔声:“阿霁,在这里签字。”
白霁溪一动不动,盯着文件标题,每一个字都是粗体加黑,格外醒目——
结婚协议书。
她怔怔盯着标题,他低声轻语,搅得她情绪渐渐混乱:“签下它,你就能出去见伯父伯母。”
捏着文件,指尖隐隐发抖,吃力地从塞满浆糊的脑中挤出对他的形容,“你真是疯了!”起身烫手似地丢开了文件,父母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满心全是在父母身上,干脆利落,握上门柄,扯不动。
她使出再多的力气,门纹丝不动。
身后他的电话铃声响,她徐徐转身,男人白衬,肩上的一点血迹让暖灯衬的诡艳,他拿着手机,按下接听,又按了免提将电话里安文的说话声放出,安文正愁:“先生,那位齐女士一直在那哭,劝不住,她的药还落在了他们住的那房间里,我已经派人过去拿了。”
背景音嘈杂,传出白文则既担忧妻子,又一边耐不住暴怒冲着安文吼骂。
陆淮深拾起桌上的文件,走近她,“阿霁。”
她是律师,自然对结婚协议了解的透彻,结婚协议书一般是婚前,或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签订,纵使在婚前签订协议,那也不代表着他们即刻具备了夫妻关系,要确定合法关系,还是得领证,所以这一份协议,实际上是双方约定。
协议的第一页,白纸黑字的写着,“男女双方要绝对忠诚”。
她看得眼皮跳的疼。
不论他是想拴着她,还是出自别的目的,总之,她有机会后悔,于是不再迟疑,接过笔刷刷地签名,不忘看看旁边他的签字,笔锋仍然隽长,略有用力,一笔一划皆是认真明了。
协议落定,没等她把文件拍他胸口,文件便被他小心地抽走。
陆淮深在她签的名字周边,细缓的抚过,她心里还窝着火,唇动了动,冷意汹涌的唤他全名,刚念到“陆淮——”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让他咬到了颈。
他重重地碾磨,护着她的后脑,手垫在房门上,摸索着关灯。
不见五指的漆暗,衬托人的感官无限地放大,他咬着她颈皮,含咬着,她那片皮肤酥麻的要命。
两次三番她想抬起膝,拼死地只想踹开他,却让他长腿掣肘的紧紧,他微用力地逮着她下颔一咬,痴迷地拖着她温存,渐渐,才抑住了上涌的狂热,紧贴炸毛的小云团。
白霁溪抵在他的怀里。
狐狸蠢蠢欲动,尾巴温温柔柔地缠她,蛊惑着,又恍似梦呓:“我名字,第二个字,换叠音。”
她心跳的厉害。
许是被他气的,可是咫尺,门底下的缝将走廊的暖光透进,晕上他的颈,光斑模糊,他姿骨清净,喉结微微动着也难耐暗涌,薄唇微启,咬的她脸颊正着。
他要她叫他……
淮淮?
模糊而熟悉的感觉只闪了一下,白霁溪不敌他气力,原地喘息着胸脯起伏,一身的冷意,只指尖还在颤:“我就应该,答应你父亲那管家,让他把你遣返。”
他不过,生了她最是喜欢的那款皮相,所以她中了邪似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
但也到此为止。
暗光朦胧。
彼此的气息交缠,她屏息,窒着了自己更是觉难受,他唇上水泽柔湛,微乱地喘着浓稠的热气,闻言,他来蹭她,“阿霁去哪,我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