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她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他愿意与她一起赎罪。
可是,塞勒斯也仍然想告诉那个带着世界上最纯净透明的灵魂来到世界上,最终却被世人染成黑色的女孩。
“——错不在你。”他重复道。
过了一会,塞勒斯说,“对不起,我生的那样晚,没有保护你。”
潘多拉抿起了嘴。
这个男人怎么忽然这么会说话,让她都有点难以招架了。
她轻轻地挣脱塞勒斯的怀抱,转过身,注视着他。
“你知道生命力量为你留下的代价是什么吗?”
塞勒斯看起来并不在意,可潘多拉想说,他便安静地看着她,做一个聆听者。
“你救我时,鲜血与我结契,所以,要共同承担我的诅咒。”潘多拉说,“也代表我不死,你就不能死。”
塞勒斯怔住了,他缓缓地睁大了瞳孔。
潘多拉深深吸了口气。
“它说,我超度七宗罪有功劳,所以帮我化解了咒语。”她轻轻地说,声音有一丝颤动,“也就是说,我不用再背负永生的诅咒了,它给了我一条当普通人的出路。”
潘多拉的生母活着的时候是个有点怯弱的女人,事实上来讲,她并没有受过多少来自母亲的关怀。
而生命力量却很奇异,当在梦中见到它的时候,潘多拉感受到自己好像被妈妈关怀着一样。最后也确实如此,生命力量给了她一次新的机会。
“它说,其实许多事情跳跃时间的界限之后是有迹可循的。”潘多拉慢慢地说,“在上个时间线中,一切已经失衡,我带头的黑暗力量已经不可避免地会毁灭一切。所以在两千年后,人类才孕育出你。”
她本来想说,塞勒斯的灵魂生来就属于纯粹的光明。
所以他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切都已经注定。
万物都有平衡,而平衡她的另一边则是塞勒斯。
就好像……人类将她逼上黑暗的道路,在两千年后又创造出塞勒斯来作为赔罪一样。
可潘多拉没有时间解释,因为她看到塞勒斯呆呆地坐在那里注视着她,紧接着,年轻男人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
他……他哭了???
潘多拉这回是真的慌了,她赶忙俯过身帮他擦眼睛。
“你,你你别激动啊,有什么好哭的?”潘多拉磕磕巴巴,“别难过,你……”
太见鬼了,自从他们二人的血液成契之后,潘多拉就无法再像是过去那样用力量来察觉塞勒斯的情绪味道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塞勒斯伸出手,将手忙脚乱的女孩摁在自己的怀里。
他又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塞勒斯才闷闷地说,“……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想想也对,免去了七宗罪的永生诅咒,又让他们同生同死。
生命力量这何止像是母亲,简直就是亲妈本妈好吧!
第94章
两人又小声腻腻歪歪许久,塞勒斯才想起正事。
“对了,还有那把剑。”塞勒斯说,“剑消失了。”
“消失了?”潘多拉有点奇怪,“是飞走的那种消失吗?”
塞勒斯的神情变得有点无奈起来。
“你还记得当时你哥哥死的时候,那些村民是怎么说的了吗?”
潘多拉想了想,她记起当时村民们似乎说,因为亚尔曼没有成年便夭折,为了防止他的怨灵回来报仇,所以要用那把剑刺穿他的心脏。
塞勒斯的目光有些严肃。
“所以,那把剑上有你兄长的一丝魂魄。”
当初塞勒斯在海里拔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可其实不是的,那确确实实便是亚尔曼的一缕魂魄。
如今想来,上个时间线中没听说过那把剑的事情,或许是亚尔曼一直不让其他人靠近剑体,最后随着人们的遗忘,与剑一同长眠了吧。
塞勒斯去的时候,亚尔曼确信他不会伤害潘多拉,所以才帮助塞勒斯拔出了剑。
在之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潘多拉之前,从没有白天睡觉习惯的塞勒斯,却在那天的下午十分困倦,浅眠了十五分钟。
在梦里,他见到了亚尔曼。
塞勒斯看到自己在高高的树梢上,身边坐着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少年。
少年碧绿色的眼眸纯净,暗金色的卷发被风吹动。
他注视着山下。
“你看,那就是我们的村落。”亚尔曼说。
塞勒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依傍山脚建立的村庄,村子的面积不大,只有一条主路而已,不少村户的烟囱升起袅袅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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