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娘也劝道:“是啊,她没了男人和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江微微却是一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如果她真心想死,就不会特意当着别人的面寻死,且还是在吃完所有饭菜之后,再嚷嚷着活不下去了。”
柳芸和尤四娘听了她的话,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你这话是啥意思?”
江微微示意她们低头:“看看地上的碗碟,之前阿桃可是端了两菜一汤上来的,地上只有摔碎的碗碟,说明饭菜都被吃光了,试问一个胃口如此之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就闹着活不下去了?”
柳芸和尤四娘低头一看,发现地上确实只有摔碎的碗碟筷子,不见半点饭菜。
那么多的饭菜,不可能凭空不见了,只可能是被江梅梅给吃光了。
她们这才觉得事情确实挺奇怪的。
一个生无可恋想要寻死的人,咋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呢?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江梅梅。
江梅梅此时已经脸色煞白,背后冒冷汗。
她的目光闪躲不定,不敢跟柳芸和尤四娘对视,只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哭。
江梅梅的确不是真心想死。
她在醒来后,得知自己流产了,伤心欲绝,满肚子的不甘和委屈。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
这短短半天时间,她独自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想来想去,心里的委屈渐渐散去,更多的就是茫然。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她男人被抓了,怕是九死一生,她的孩子没了,娘家人也不肯认她了。至于孙家那边,现在还没动静,但以孙家二老的性子,知道孙二刚的事情,肯定要把错都怪到她的头上。
没有了男人和孩子,又没得娘家帮扶,且公婆还对她心怀怨恨,可想而知,她以后在孙家的日子会有多么难熬。
她不敢回孙家,她不想被磋磨至死。
中午的时候,阿桃给她送过一次饭。
那饭菜比她在孙家和娘家吃过的所有饭菜都要好,精米熬成的粥,粘稠雪白,还放了点白糖,又香又甜,还有熬得香浓的骨头汤,里面加了大块的冬瓜。
即便是刚刚流了产,江梅梅还是馋得口水直流,忍不住将米粥和汤都喝了干净,就连大骨头里的骨髓都被她敲碎了吸光了。
这顿美味的饭菜,让江梅梅原本有些绝望的心思,又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