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煜一顿,然后一笑,没变,真是一点没变,永远就知道向着他。
陆小凉费力挑选着词汇:“你是错的,我觉得你得正式道个歉,这件事上他其实是最无辜的。”
严天煜不再有笑模样,指着自己:“他说什么你都信是吧?我也挺无辜,我爸死里逃生凭什么就一定是他爸救的?你有证据吗?”
陆小凉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就是因为没证据,所以这几十年,他才会如此忍着悲伤越来越冷漠。
严天煜嗤笑一声:“凉凉,人的心都是偏的,你偏他,我偏我爸,很公平。”
只是虽然已经猜到陆小凉会偏向沈书辞,但严天煜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让他去道歉。
“这不是偏不偏的问题,你爸爸撒了谎——”
“你怎么知道他是撒谎?”严天煜反问。
陆小凉一下哑了,这不就又回到原地了么。
严天煜站起来:“凉凉,我是不会道歉的,因为我没错。”
其实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道歉也不能解决什么,这是两个少年,自十九年前起结下的梁子,梁子没有任何办法解开,因为那是一条人命,因为那是两人对父亲的仰望和信念。
因为那是如青涩树苗般不算强壮的身板里唯一的坚持,打架的时候,即使再疼,也咽肚子里,绝不出声。
这场谈话后,陆小凉就再也没在医院见过严天煜。有护士向秘书打听他是不是回公司上班了,秘书摇摇头:“严少从来不去公司,他只做自己喜欢的事。”
大家都不信,严家是家族企业,严天煜他爸是占股最多的大股东,严天煜又是唯一的继承人,那么大的家业以后都是他的,一般来说这个岁数早就应该在公司熟悉起来,可秘书一脸神秘地说:“确实,整个严家没有孩子能如此自由,但严少例外,所有人都不勉强他。”
***
沈书辞接到陆小京电话时并不想接,但他知道那人很烦,一次不接还会继续打,所以打算速战速决——
“说。”
陆小京嘿了声:“沈书辞你丫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