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从前的原主,记忆里的确是有好几回趴在浴桶边沿睡了过去。
便笑笑说:从前是从前,如今我行了及笄礼,还上了一回花轿,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要是再像从前那样过日子,可就白瞎了府里安排的这一出好戏。想来是为了刺激我成长吧,毕竟成长是要经历些挫折与痛苦的,说起来,还得感谢老夫人和二夫人。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香冬又叹了一声,罢了,从前的事不提,省得小姐伤心。今儿腊八,府里熬了腊八粥,小姐喝一碗吧!
有了计嬷嬷的监督,今日府里的早膳较之前两日有了明显的改善,至少腊八粥里的材料是很足的,份量也给了很多。
香冬说:计嬷嬷一清早就去大厨房了,以后小姐不会吃不饱,就是还得吃素。
没事。她喝了口粥,勾起唇来,只让我们一家人熬,那我肯定熬不住。但如果全府人都陪着我们一起熬,我能熬到地老天荒。
今日晨昏定省,是计嬷嬷陪着一起去的。
路上,计嬷嬷说:小姐的院子没取名字,如今外头可以做匾了,不如给取个名字吧!
夜温言皱皱眉,我一向对取名字这种事情不怎么在行,又觉得院子门上挂块匾挺土气的,其实没有名字也挺好,有人提起,就只说是四小姐的院子,目标更加明确,府中下人也不用背那么些古怪的院名,省得背串了。
计嬷嬷听着就笑,小姐真是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
她转转眼珠,计嬷嬷还侍候过别的姑娘?也是师离渊让你去的?
没有!绝对没有!计嬷嬷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解释,老奴除了小姐您以外,从小到大都没有侍候过任何女主子。之前在炎华宫当过差,也只是跟着连公公一起管着宫人,连帝尊大人的面都很少见到的。刚刚老奴说别的姑娘,也是老奴婢听说的别家姑娘,或是在皇宫宫宴上看到过的别家姑娘,四小姐千万别误会。
她抿着嘴笑,行,那我知道了。至于小院儿的名字,回头我让师离渊帮我取一个,再让他写一写,挂上就得了。
她说得随意,就像是早上喝一碗粥那样平常之事,却说得计嬷嬷连连苦笑,小姐可知能让帝尊赐名,再写一块匾额挂起来这种事,是北齐国皇族都不可能有的待遇?
北齐国皇族如何能跟我比!她说起这样的话来自然而然,就好像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计嬷嬷也点了头,也觉得是天经地义之事。再偏头去看这位夜四小姐,哪里是外界传闻那般只管飞扬跋扈却没脑子,这分明就是个有着大主意、一走一动都自带飒气的妙人。
到了福禄院儿时,她不出意外又是最后一个,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她,老夫人甚至都有些着急。一见她进来了,赶紧就大声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她皱眉,开始?开始什么?
第60章要不我们去跟新爹姓
眼瞅着一群婆子从院子里冲了出去,直奔着西院儿方向,穆氏当时就急眼了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再抄一次我们的家吗?腊月初二已经抄了一回,那些东西可都还没补回来呢,再抄也抄不出值钱玩意。莫不是要将我们的被褥都拿走?
老夫人恶狠狠地向她瞪过来,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穆氏心里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也涌了上来,老夫人为何如此仇视她们一家,这个问题又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荡开。可惜,始终没有头绪。
萧氏开了口,主动解释:大嫂误会了,不是要抄你们的东西,母亲只是让人到各院儿去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犯忌讳的地方。毕竟府里还在丧期呢,一个不注意就是对逝去的人不敬,可马虎不得。何况昨儿四姑娘的嬷嬷也去查了,那就更没有道理不让母亲查。
就只查我们西院儿?
怎么可能。萧氏又道,各房各院儿都要查的,就连红妆那里也要查。
夜温言靠在椅子里,歪着头问萧氏:如今三姐是多尊贵之人?还用了就连二字,仿佛她的地位比府中任何一位主子都高似的。二婶是真忘了她如何保住一命,没有被浸猪笼的?
她将两只手臂环抱在身前,勾着眼睛扫过萧氏,目光最终落到老夫人那处,你们怎么查我不管,但有个事儿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我给你们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最晚明天就得把我们的屋子添置起来,也得把我们丢失的东西给还回来。特别是我大哥那套笔墨,但凡有个缺失,我必须报官。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老半天才说道:你放心,府里不会贪你们的东西。
那就好。她笑笑,不再搭理老太太,转而看向夜清眉,大姐姐的额头有没有好一些?我瞧着还是有些疤痕,这些日子一直没请大夫吧?
夜清眉点头,府里客卿请不动,外头的大夫请不起,就这样吧,头发遮遮也没事。
唉。夜温言重重地叹了一声,真是亲情淡薄。不过没关系,我能治,今儿晚上我就给大姐姐送药去。我那药啊,保证涂了一次之后,一点儿疤痕都不会留的。别说你这点小伤,就是把整张脸都给豁开了,我也能给你治得貌美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