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件蜜合色交领长裙,微微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长得模样和岳楚氏很像,眉眼清丽,只是嘴巴有点大,显得整个人长得粗糙了些。
想来又是一个妾室。
周惜月心里头想着,这样的把戏侯爷夫人已经是演了好几年了,周惜月看的都厌烦了,只是不知道哪个侯门勋贵的夫人,会热衷将自己娘家人给自己的儿子当姨娘妾室?也不嫌掉价。
岳楚氏和侯爷夫人说了大半天的话,一直到她的一个婆子进来禀报,她那边有什么人来了,岳楚氏才起身笑着告辞。
岳姑娘也跟着站起来福身行礼,跟着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和周惜月说过一句话。
周惜月等着侯爷夫人开口。
果然,等岳氏母女两个走了之后,侯爷夫人又端起茶杯来喝茶,从茶杯沿往上看周惜月,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还要做出严厉的眼神来。
周惜月就当没看见,等着侯爷夫人说话。
侯爷夫人半天才放下了杯子,看着她,一开口声音中就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似乎在警告周惜月,我说这些话你全都要唯唯诺诺的答应!敢违抗我有你好瞧的!这种意思。
“岳姑娘今年十六岁,父亲原本也是个当地县衙的县丞,只是惹了点事情上京了……如今事情办完了,岳姑娘的事也不能拖了。”
侯爷夫人用手绢擦着自己的嘴角:“睿宸倒现在还没有子嗣,人家都替我们着急!这位岳姑娘在家的时候就有高僧给算过命,命里是多子多福的……”
说到这里顿住了,看周惜月。
周惜月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然,她知道侯爷夫人的意思,这还奢想自己能主动积极的自觉替她把话说完呢!周惜月心里哼了一声。
侯爷夫人看这个儿媳妇果然是个不懂事的!
她眉梢都立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戾气:“岳姑娘父亲虽然只是个县丞,可到底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给睿宸做妾实在也是委屈了,何况你一直不生,岳姑娘嫁过来说不定马上就能怀上,难道我定远侯府就注定没有个嫡出的世孙?!”
周惜月终于有些惊讶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做妾委屈了?不做妾难道想做世子妃?!
侯爷夫人冷着脸看着她:“做个平妻吧。好歹的也有妻子的身份,生下来的儿子也是嫡子!我定远侯府的子嗣,总不能全都是庶子!”
周惜月真真的冷笑起来了。
平妻,一般只有商户人家才有这样的说法。商人重利轻别离,很多商贾出门做生意,一走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老家放着一个发妻,在外面又娶一个,就叫平妻。
地位和老家的发妻是平起平坐的,这样,生下来的也是嫡子,两边都不委屈。
当然,这些全都是男人自己的认为,全都是考虑自己和儿子,却完全没有为女人考虑,尤其是发妻那边。反而觉着自己出门做生意辛辛苦苦养着家里,发妻不能跟着出来服侍照顾自己,已经是很享福了。
但是这种平妻只有商贾人家才有,官宦人家是绝对没有的。
官宦人家注重长幼,注重嫡庶,对于出身这种事情非常的看重,什么平妻的,在他们眼里都是妾,是不能跟正室夫人相比的,而且官宦人家也看不上商贾这种嫡庶不分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