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沈州夜里还说就喜欢自己有几分娇气的性子。
思及此,碧姨娘无视了兰姨娘的眼色,捂嘴笑着道:“大姑娘真是会说话呢,不过说起来上回我唱着歌儿时,的确有好几只鸟儿停下来了。”
沈婠道:“婠婠也曾听闻前朝有个名满都城的女子,每回一展歌喉,便引得禽鸟注目,那场景曾经轰动一时。若是婠婠没有记错的话,那女子便是唤作崔梨。只可惜红颜薄命,崔姑娘不到二十便已是撒手人寰,秦楼楚馆里的文人骚客为崔姑娘赋了不少诗作。”
碧姨娘的脸色顿变。
大姑娘竟是把那些腌臜的娼妓与她相较!
“你……”
兰姨娘猛地站起,“姐姐,妹妹身子不适,先告辞了。”说罢,又急急地和碧姨娘道:“妹妹,你陪我一起回兰香苑吧。”
碧姨娘咬牙,极是不甘心。
兰姨娘叹了声,只能改日去给大姑娘替妹妹请罪了。她硬是拉起碧姨娘。
就在此时,夏氏忽然开口说道:“青碧妹妹,你何必如此生气。婠丫头不过是说前朝的事罢了。我也曾有所耳闻,那位崔姑娘不仅有道好嗓子,且做得糕点也十分美味。说起来,倒是跟青兰妹妹有些像,那位崔姑娘也十分擅长做兰心酥。”
兰心酥三字一出,兰姨娘就打了个颤。
虽是已然过了很长的一段时日,但每每想起在柴房里的那几日,兰姨娘就不禁心有余悸。这小半年来,夏氏明里暗里的也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幸亏有菩萨庇佑,她才得以躲过。
只是这些日子委实累,如今她还得替妹妹注意着。
兰姨娘勉强一笑。
夏氏又道:“其实每次说起那事,我都心有愧疚,那一回幸好是抓住红鸯了,若不是的话,我怕是要误会青兰妹妹一辈子了。”
提起这事,兰姨娘也心痛。早知是红鸯所为的,根本就无需牺牲了青碧。
夏氏捂嘴笑道:“前几日老爷方是和我提起,能揪出红鸯也多亏了青碧妹妹呢。若不是青碧妹妹告诉老爷曾经见过红鸯偷偷摸摸跑进兰香苑里,青兰妹妹恐怕是要含冤而死了。你们俩果真是姊妹情深,真是教我嫉妒。”
兰姨娘一怔,看向碧姨娘的眼神顿变。
☆、58晋江独发
兰姨娘不停地告诉自己,夏氏只是在使离间计,她不过是想看她们两姊妹不合而已。可是尽管兰姨娘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千万遍,她还是忍不住去回想那一日。
有了之前大姑娘的前车之鉴,兰姨娘对自己的兰香苑是格外地注意,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看守着的,怎么就如此恰巧被红鸯钻了空子?
且青碧既然见到了红鸯,为何那一日却不说出来?
兰姨娘越想越是心惊,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美人榻上,脸色惨白惨白的。但想到夏氏和沈婠还在,兰姨娘仍是强撑着说道:“姐姐,我和妹妹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碧姨娘,由身边的嬷嬷搀扶着径直离去。
碧姨娘见状,顿时有些心慌,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追了前去。
夏氏淡淡地勾唇一笑,与沈婠说道:“婠丫头,你瞧,她们俩果真是姊妹情深。以后你与妙丫头也要这样才好。”
沈婠说道:“婠婠谨记母亲的教训。”
“这哪儿是教训,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说起来,婠丫头你今年也十二了,再过两三年也该议亲了。我是你的母亲,这几年我会替你留意着好人家的。”
这话也只是客套话,夏氏哪里会不知老夫人属意了魏家公子,且李氏也颇是喜欢沈婠。夏氏知晓时心里有些不满的,沈妙刚出生不久,夏氏就已是开始为沈妙留意夫婿的人选,魏家的几位公子都曾是夏氏所属意的。
只是那一日威远将军生辰宴后,夏氏就已是在心里划掉了魏家几位公子。
魏平如此不识趣,难保将来哪一日不小心得罪了人。得罪人了也就罢了,竟连圣心也不懂迎合,若是哪一日陛下一个不高兴,抄了家的话,岂不是将自己的女儿也赔进去了?且不说魏平,单单是他那几个儿子,一瞧就知道是些不成器的。
若是沈婠当真嫁入了魏家,夏氏真真是做梦也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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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听我解释。”
碧姨娘气喘吁吁地追到兰香苑里,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兰姨娘坐在椅上,脸色仍是有些难看。屋里的丫环不知所以,面面相觑的。碧姨娘瞪了她们一眼,喝道:“全都出去。”
丫环们都晓得平日里兰姨娘最疼的就是青碧,青碧还没当姨娘时便已是常常使唤她们,兰姨娘也不曾说过什么。如今青碧当了姨娘,又极得沈州宠爱,是以话音未落,丫环们便已是鱼贯而出,屋里就只剩下兰姨娘和碧姨娘两人。
碧姨娘走到兰姨娘身侧,柔柔地道:“姐姐,莫要听夏氏胡说。夏氏不过是想离间我们的姊妹之情。”
兰姨娘说:“是么?”
碧姨娘道:“你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害你?”
兰姨娘道:“你既是明知红鸯来了我的兰香苑,为何不早在大家面前说?”
碧姨娘支支吾吾的,只道:“我……我怕大家不信我。”
听碧姨娘这么说,兰姨娘此刻心里哪有不明之理?怕是自己的好妹妹早就看见红鸯进来做了手脚,可是却当作不知道,直到她出事了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