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甚是高兴,毕竟有医术高超的神医在,兴许孙儿就能保住了。屋里的人都很是高兴,兰姨娘也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期盼着看向容铭,唯有红胭慌了神。
夏氏此刻已是疼得顾不上什么了。
林大夫却是此时定下神来,他很是镇定地和容大夫说道:“大夫人的胎儿定是保不准了,前一个月的胎儿最容易不稳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下,包括剧痛中的夏氏。
“什……什么意思?”老夫人诧异极了。
容铭一把脉,也道:“的确,胎儿是保不住了。若是这胎儿在娘胎多呆数月,也勉强有保胎之法,可这才一个月的胎儿,是神仙也难救呀。”微微一顿,容铭又道:“且孕妇是闻不得血腥的东西,怎么地上会有这么多鸡血?”
“鸡血”二字一出,老夫人立马明白过来。
糊涂!实在是糊涂!
沈州也顿时了然了,本来发白的脸色瞬间转青。
夏氏竟敢骗他!
想起前几个月夏氏总是有意无意地勾着他同房,他还担心会伤害婴孩,没想到夏氏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
容铭又道:“大夫人的脉象极乱,经过此次小产,以后怕是不易怀胎了。不过若是好好调理的话,也未然。只是希望渺茫了一些。”
在容铭面前,林大夫哪里敢乱说什么,只好叹了声,附和道:“是呀,希望渺茫。”
夏氏这回听清了,胸腔里重重一跳,只觉有股血液冲上来头,整个人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36晋江独发
老夫人对夏氏甚是失望,不过念在坤哥儿和夏家的份上,老夫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兰姨娘被责罚了,本来若无夏氏那一桩事的话,老夫人是想赶兰姨娘出府的。可如今是夏氏自作孽,老夫人想着兰姨娘还年轻以后还能生养多几个,再加上兰姨娘认错态度诚恳,老夫人便只让兰姨娘闭门思过。
夏氏在次日方是醒了过来。
她悠悠转醒时,只觉浑身软弱无力,肚子仍是在微微作痛。夏氏昨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她设好局等着青兰那贱人跳入,可最后她的孩子却真的没了。不过幸好是噩梦。夏氏沙哑着声音问道:“那贱人赶出了沈府没有?”
红胭瑟缩了下,半张脸红肿红肿的,上面还有很明显的巴掌印。
昨天夜里,沈州怒气腾腾,夏氏晕厥了,沈州无处发泄的怒气便甩在了红胭的脸颊上。那一巴掌毫不留情,重重地迎面而来,打得红胭的耳朵嗡嗡作响。
至今想起,红胭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她颤着声音道:“……夫人节哀。”
夏氏说:“节哀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了,青兰那贱人怎么还能留在沈府!那贱人力气真大,撞得我现在还是晕乎乎的,她……”
蓦然,夏氏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如泉水一般涌了进来。
不是噩梦!是真的。
她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夏氏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被角,露出泛白的颜色来。她哆嗦着唇,看向红胭,“我的孩子……”
红胭含泪点头,“夫人节哀。”
昨日容铭所说的那一番话倏然跃进夏氏的脑海里——“大夫人的脉象极乱,经过此次小产,以后怕是不易怀胎了。”
夏氏身子一抖,眼泪夺眶而出。
红胭连忙安慰道:“只要好好调养,还是有机会的。夫人打起精神来。”
“贱人!是那个贱人!不是她的话,我的孩子还是好好的呀!”是那个贱人推倒了她!“老爷如何惩罚那个贱人?”
红胭说:“老……老夫人让兰姨娘闭门思过。”她也不甘心呀,她都被扇了重重一巴,而兰姨娘却只得了小惩罚。闭门思过,门一关起来,谁晓得她在里面有没有思过呀。
夏氏只觉心里憋了口血。
她又问:“老爷呢?老爷有没有来过?”
红胭摇了摇头。
这一回老爷怕是气极了夫人,夫人小产了,老爷昨夜连一眼都没有来看过夫人。
夏氏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双眼无神地放空着。
红胭见状,心里也有些慌乱,她连忙喊道:“嬷嬷,嬷嬷,快去把大夫叫来。”话音未落,夏氏就用力地抓住了红胭的手腕,明明全身软弱无力,可现在的力度却大得让人吃惊,仿佛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红胭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夏氏喊道:“坤儿,快把我的坤儿带来。”
红胭改口:“嬷嬷,带坤哥儿进来。”
坤哥儿被嬷嬷带了进来,坤哥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声音软糯软糯的,“母亲。”
夏氏一把搂住了坤哥儿,慌乱紧张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紧紧地把坤哥儿抱在怀里。
“娘还有坤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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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三,京城里开始下了第一场雪。一夜过后,院里堆了层积雪,树梢上亦是挂了不少霜花,寒风一吹,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
李氏披上银白狐裘,站在屋檐下看着丫环们在扫雪。
李氏忽然轻叹一声。
陪着母亲看雪的魏子昌听得母亲的叹声,问道:“母亲是在担忧什么吗?”
李氏有四子,长子魏子昌,二子魏子骞,三子魏子清,四子魏子兴。威远将军对四个儿子都颇是严厉,打小就开始严格要求,尤其是长子魏子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