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马缓行,我一路与蒲先生连对成仙之传说大发慨叹。蒲先生更誓将此传说以《成仙》之名,记入他的神鬼轶闻全书,仰天叹道:“飞,成仙之谈,实在令人回味无穷。你看周海龙虽豪爽果敢,却是个好色寡断之徒;成仙虽机智颖慧,却是个残忍无情之辈。此二人虽有不伦之爱,却又是志在反清复明的义士。此中玄机,实是难以言喻!”言罢,蒲先生扭头相视,却见我与武玲姑娘双双慌忙相看,不禁苦笑道:“飞,你却是抱得美人归,不理我这老友了!”言罢,他不顾我与武玲姑娘两人劝解,赌气似的摘下长弓,独自拨弄起来,嘟哝道:“飞,待你也有了儿子,便知还是老友知你难处啊!”
伴着夕阳晚霞,我等趋船缓缓行进李村港口。众民见海贼大船,纷纷哀号连天,四散奔逃。
李村郎中见状,忙奔去船头,振臂大呼:“海贼已除!海贼已除!”
沉寂片刻,李村中忽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待大船泊稳,凌雄飞招呼一旁的李村人质一同将担架抬起,先将槐兄送下。村民中打头的武仲业见状悲恸不已,跪倒在地哭喊:“恩公!恩公!”
凌雄飞忙摆手止住:“武兄休要胡言,恩公只是中了麻药。”
武仲业登时破涕为笑,忙道:“好,好!将恩公抬去我家歇息罢!”
随在三人之后,蒲先生被众李村人质簇拥着下了船,李村众民见状,齐刷刷倒地便拜。蒲先生惊得手足无措,忙将众人扶起,连称不必。
跟在蒲先生之后,我与武玲姑娘二人虽几番推辞,却也被李村人质簇拥着下了船。登时,那几个刚被蒲先生扶起的李村众民又齐刷刷跪地便拜。
蒲先生见状煞是无奈,忙叫道:“我等自海贼处带回若干粮草,请诸位速往船上一取。”但李村众民却只是无动于衷,跪地不起。
武仲业见此忙道:“诸位之情恩公心领,却还请勿惊扰,容恩公好生歇息。”见众人方才默默起身,武仲业又抱拳道:“请诸位依次上船取用粮草,休要乱了秩序。”
只见众人纷纷称是,整齐列了队伍。我与武玲姑娘二人便寻着武仲业搭话,武仲业见状惊道:“玲妹,休得无礼。怎可擅扰恩公。”
我忙道:“仲业兄,我与玲姑娘二人两情相悦,不知可否成全好事?”
武仲业闻言一愣,忙抱拳道:“恩公若与舍妹有意,在下怎敢阻拦?不如在下做媒,助舍妹与恩公成婚如何?”
我抱拳道:“高堂皆在苏州静养,且待我与二老通信告知,便可择良辰吉日成婚。”
武仲业大喜:“好,好!舍妹眼光挑剔,令家父寻媒时吃过不少苦头。如今既与恩公相好,实是求之不得!”
武玲姑娘听得满面通红,忙道:“哥,还当早些请严飞哥哥回家歇息。”
武仲业闻言大笑,便请我与蒲先生二人回了家中睡下。
次日,我睁眼环视,见蒲先生、槐兄二人正围坐在方桌旁尽情饕餮。见我起身,蒲先生与槐兄不约而同问道:“飞兄,感觉如何?”
我松松膀子,见左肋痛楚几近消散,只剩下浑身各种酸痛,答道:“无妨。槐兄怎样?”
槐兄笑笑:“不齿伎俩,能奈我何?不打紧。”
话音刚落,蒲先生笑道:“不知何人在昨日登船前忽然睡去?”
槐兄苦笑不已,与蒲先生连连拱手道:“我认栽!我认栽!”
蒲先生赔笑两声,道:“总而言之,你二人平安而归是再好不过。起初听飞与魏槐兄二人誓死登岛,我生怕二位玉碎死战。”
槐兄道:“我当初确是如此谋划。幸有蒲先生同往出谋,我二人方才全身而退。”
蒲先生忙抱拳:“我一介书生哪曾深入险境至此。此行多亏槐兄智勇双全,画策力战方才得归,我狐鬼神探实在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