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才刚刚躺下,就见坐在木桌前的狄墨依旧在看着她。楚芸清心下生烦,忙又在床上坐了起来,转身将床边的布帘给放了下来。
将自己关在四方床铺里面,也将狄墨彻底隔绝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的楚芸清,感觉头发绑着甚是不舒服,于是伸手将发上的发带给随意抽了下来。
身下的床铺有些硬邦邦的,楚芸清合着衣裳躺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哎……”楚芸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着身,刚想要起身将外衫给脱了。就在这会儿,床边的布帘突然被人给拉开了。楚芸清双手拉着外衫的手僵了一下,抬头看向站在床边,伸手撩着帘子的狄墨。
狄墨看着正在脱衣服的楚芸清,也是愣了一下。眼眸扫了一眼她脱到肩下的外衫,神色虽然有些尴尬,他却并没有放下帘子避开。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立在床头。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有些清冷起来,楚芸清身子打了个哆嗦,缓过神来拧眉朝狄墨斥了一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乃是君子应有之礼!大人此事……是不是也该推避一下?”
将外衫重新拉回穿在身上,楚芸清慢条斯理的说着,回身拉过叠在里面的棉被。翻转过身跪在床面上,楚芸清开始替自己铺床。
对于楚芸清的嗔责,狄墨也并不在意。依旧是一手撩起布帘,站在床前看着她。缓了缓才道:“淀州府……那边的案子,你是如何看的?”
“额……”楚芸清拉着外衫的手僵了一下,看着狄墨的眼神瞬间变得了然。她就说,这向来都是被人追着走的狄大人,这会儿怎么会主动的过来找她。
“还能怎么看?躺着看呗!”楚芸清哼哧了一声,拉过被子合着衣衫在床上躺了下来。将厚重的棉被拉着盖在身上,楚芸清又继续道:“人的真实内心想法纵使在行为举止上掩藏得再好,也总会在不经意间表达出来。巡查断案有时候在毫无头绪的时候,可以将案件本身的东西放一放,转而从他处着手!”
楚芸清一边说着,一边侧眸偷眼瞟着狄墨。她知晓狄墨虽然平日里总喜欢安排身边的人,甚至动不动的就喜欢给她来个小试探什么的。可对于百姓与案件的真相,他应该是真的很在乎的!若非是他体恤百姓,且追求真相与正义,怀着一颗公平对待的心不畏艰难困苦,微服出巡为百姓谋福祉,他那名声怕也是得不来这么好。
纵使心里对狄墨的某些作为有些不爽,可楚芸清也并不想在这些正事上面同他置气不理。
“若依你而言,又是要如何转从他处着手的?”狄墨问着,侧身甚是轻柔的屈膝在楚芸清床边坐了下来。他话语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又道:“据我所知……明日午时就是那李氏的行刑时间,你觉得此事蹊跷,可有把握在明日天亮之前将真凶捕获?”
“凶手我已经告诉那淀州城的捕快了!至于能不能在天亮之前抓捕归案,那得看淀州府的动作了!”楚芸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理了理被她压在身下的黑色长发。偏巧有那么几缕头发,像是和她缠上般,怎么拽也无法从身下拽出来。
楚芸清拧眉不会,侧转身子看了看身下的黑色头发,盯着屁 股和头将上半截身体悬空了起来,这才将那几缕头发给扯了出来。
狄墨瞧着楚芸清和自己的头发较劲,一直抿着的唇角又不自禁的向上翘了翘。“如你这般说……杀那王家小相公的真凶应就真不是那李氏!那又是何人呢?”
“狄大人!你是在考我吗?”听着狄墨这一句接着一句的问题,楚芸清也懒得再睡了,一下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眸颇为不悦的看着狄墨。
“此事云大人派人将文书送去殿京城时,因着他心中也有些存疑。遂在将案件文书送去刑部审批同时,又派人送了一份去我府上!只可惜……当时我并未在殿京城!”狄墨并没有回答楚芸清的话,反而解释起这案件审批的过程。
楚芸清记得,之前那乞丐和她说李氏的案件时有提到过,这事情是发生在去年的。审批文书被送回淀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年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