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点点头,没有看那青衣少年,抱着楚芸清转身进了马车里。青衣少年面色亦是没有任何表情,恍若没有看到自家主子身边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回云楼!”墨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下大了对青衣少年的命令。
“是!”青衣少年应声,立即跳上了马车,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开始催促着马儿前行。
这一夜,过得甚是不平静。当楚芸清被墨白带走之后,先前因他们而喧闹的林子上空,依旧盘旋着不祥的血腥之气。
带着狨兽群前来追捕楚芸清与子熙的狨兽王,此时正无力的躺在雪地上,瞪大着一双黑色的空洞洞的眼眸。它身上的血肉,正被自己曾经的同伴啃噬吞咬着。
在这恶劣的寒冬里,这残酷的天气里,正发生着残酷的事实。落败的王者被掏去了锋利的爪子与天具威严的眼珠,身体躺倒在地上,被自己曾经的臣民啃噬。
它死了,死得甚是屈辱与不甘……
在墨白的人生字典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尊卑屈辱。从小他便被人尊崇着长大,虽不明白自己和他人相比,到底是高贵在哪。可他们要如此待他,他便也就如此接受着。渐渐的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他便也在心里接受了这种习惯。
所以在他对付狨兽之王时,也并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应该留有一面,该是给这王者留些死亡的尊严。而只是用着自己想当然的手段,尽快的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墨白为自己此后的人生,种下了一笔不小的祸害。
只是此时正带着楚芸清回云楼的墨白,还并未意识到自己此番任性所为,是个多大的错误。
墨白并不是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回云楼,是以她在将楚芸清带回云楼的时候,守候在外面等着他回来的风清,并没有觉得任何的讶异。
风清远远见到墨白的马车回来,忙命着下人进去安排热水暖茶。每一次少主外出,他回来之后都是要沐浴更衣再来一壶香茶的。
“少主!”墨白的马车在云楼门口停了下来,风清候在门口待他下车时,低头拱手朝他行了一礼。
“嗯!”墨白清冷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看风清。而是抱着怀中的楚芸清,径直走进了云楼。
虽然名为‘云楼’,却也并不仅仅只是一座楼。而是一间坐落在半山腰,依着而建的院子。
院子并不大,里面的仆从却并不少。多数仆从,都是身着黑白配色的仆衣。出去随着墨白出行的青衣少年与风清之外,全身素白的也只有墨白一人。
墨白抱着楚芸清进屋,风清也跟了进去。
“风清!命人准备好药浴,再派两个姑娘过去偏院,好生照顾这位楚姑娘!”墨白在前面走着,步履从容淡定却又丝毫不拖泥带水。
“是!”跟在后面的风清恭敬的应声。对于墨白救治受伤女子回来举动,早已经不觉稀奇。
只是不同以往的,这一次墨白并没有直接将楚芸清交给风清送去偏院,而是他亲自将其送到了偏院。且亲自叮嘱前来看顾的姑娘,一定要好生照顾好楚芸清,务必要让她安然醒来之后,这才姗姗从偏院离开。
叫来的姑娘也都并不多话,更没有因此而对楚芸清生出任何的好奇与嫌隙。她们谨遵着墨白的嘱咐,好生照顾着楚芸清。替她脱衣沐了药浴,又替她上药处理伤口,最后再替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将她安置在了舒服的卧房里休息。
楚芸清休息期间,两个姑娘也都是轮流在房间里看护着,丝毫也都没有要偷懒倦怠照顾的意思。
只是楚芸清这边被墨白救走,而青州城里此时却是乱成了一片。
只穿着中衣的徐潇,如同疯了般在外面寻着楚芸清的身影。他身后跟着徐府的家丁与青州府的府役,众人皆是担忧的跟着,谁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最后反倒是换回男装的令狐归,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掌将徐潇给打晕了过去,才叫徐府家丁又给送回了徐府照顾。
只是看着徐潇那位楚芸清痴狂的模样,令狐归心中如被火灼针刺。她有些后悔没能早些将楚芸清从徐潇身边弄走,这才弄得他这般痴狂疯癫。又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将楚芸清,就这么送到了徐卫的身边。
明知徐卫已非徐潇身边的人,她却亲手将徐潇在乎的人,交到了徐卫的手中。若是徐卫用楚芸清威胁徐潇,到时候为难的还是徐潇,而她又该要如何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