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在你这儿,倒还真是说得轻松。”北冥封哼了一声,握着楚芸清的手又紧了紧。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压迫感,楚芸清愣了一下。拧眉低头甩了甩手上的力道,见挣脱不太,她能感觉到北冥封身上传达的在意的感觉。可心中却又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她讪笑着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北冥封道:“若活着不堪,死或许不是可怕的事情,而是一种解脱。王爷也曾经替民女解脱过,现下又说这话是何意呢?”
提及先前的事情,北冥封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双眸深邃的盯着楚芸清,薄唇紧抿着,那深沉的模样,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承认……你就是楚默儿了吧!”久久沉默之后,北冥封终于开了口。俊美的脸上却满是鄙夷嘲讽的神情,他死死拽着楚芸清的手,愤愤道:“本王还以为,你能一直假装下去!怎么……这会儿又不装了呢?”
“你……”楚芸清被他那话驳得哑口。双眼愤然的看着他,却偏偏又说不出辩驳的话。因为她刚刚那番话,无疑就是承认了她是楚默儿。
可她的确不是楚默儿,她不过是寄居在楚默儿身体里的一个异世魂魄而已。她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知晓楚默儿和北冥封两人之前的纠葛。或许是先入为主站在了楚默儿的角度,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为她鸣不平。
她的用意是如此,可在并不知晓的旁人面前,她就是楚默儿。她不是在为人鸣不平,而是在抱怨。
“王爷若是觉得我是假装的,那不管我说什么,你也都不会相信。既然心里一直觉得我不过是在装疯卖傻,那又为什么一直又都配合着我演戏呢?”楚芸清还以口舌,态度不卑不亢。
北冥封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淡漠的眸子看着楚芸清,帅气脸庞上满是冷意。
两人四目先对着,谁也不愿先开口。好似谁向开了口,谁就输了一般。
耳边风声呼呼,两人在风中伫立着,白雪渐渐在双方头上染上一层浅白。楚芸清被冷风吹得身体有些发冷,看着北冥封的面色也渐渐有些发白。楚芸清长长呼了口气,最终还是先挪开了视线。
北冥封见着楚芸清挪开了视线,暗暗也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像个孩童一般,非得要与她站在这寒夜之中,如同傻子般对视着彼此不愿挪开眼。
或许他只是不愿输给她……
“时间不早了!王爷若是想要继续在这站着,什么也不干,那民女就不奉陪了!”楚芸清低低说了一声,转身就欲走。
“站住!”北冥封蹙了眉头,习惯的伸手拽住了楚芸清的手。
楚芸清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北冥封,嘴角动了动,视线最后落在了被他拽着的手腕上。他现在似乎拽她的手都踹出了习惯,动不动就喜欢拉着她。
若是一个人厌恶一个人,是不会愿意有任何的身体接触的。特别是拉拽手的动作,人的掌心就如同人露在外面的‘心’。很多时候想要亲近亦或者想要感知,都会用手先碰碰对方。换而言之,手是十分能够泄露心里想法的外表特征。
忽略掉北冥封的举动,楚芸清颇是冷淡与不耐的回身,做摸做样的朝他屈膝行了一礼,开口问道:“不知王爷还有何指教呢?”
面对楚芸清突然的行礼,北冥封脚步微微后退了半步,显然是被她这举动给吓了一跳。楚芸清看着他那细小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不过是如其他人一样,对他行礼罢了,怎么他还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王爷?”楚芸清抬眸,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北冥封。
“行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本王今日也做个顺水人情。回去吧!”北冥封低垂下眸,掩饰着眸子里的尴尬。率先先前一步越过楚芸清,拉着她就向前面走去。
“顺水人情?什么意思啊?”楚芸清有些不解,跛着脚跟在北冥封身后问着。
北冥封回头看了楚芸清一眼,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了一阵,就在楚芸清被满头问号包裹着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了口。
浅浅的回头瞥了她一眼,北冥封道:“杨府搜寻之事,徐大人还没有告诉你吧!”话语不是询问,而是十分的确定。
楚芸清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些不悦。她十分清楚,这股不悦感一是因为北冥封那十分笃定的语气,二是因为徐潇的隐瞒。
她在路上遇到徐潇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人从杨府回来。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搜寻结果,所以他才会离开。只是他没有告诉她,而楚芸清那时也是满心烦躁,也并没有想着要问徐潇。
她想着,若是徐潇愿意告诉她,那她自然也是会说的。可现在她也算是明白,徐潇是不愿意告诉她,所以他没有说。
他不说,也就是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而对于这一点,楚芸清心里也说不出是遗憾还是高兴。她转念想着,其实她不是青州府的人,徐潇也没有向她交代的必要。为此生气,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