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陛下的预料之中。”
看着铜镜里刚刚梳好的朝云近香髻,女皇满意的点点头,“那么裴东来呢?按照日程推算,他应该已经回京了吧。”
“陛下英明,他正带着人在偏殿候旨呢。”
“让他候着吧。”梳妆完毕的女皇扶着女官的手臂缓缓起身,口含明珠的凤头垂下几缕金线编织的流苏,在贴好了花钿的额前微微晃动,一派高贵威仪的姿态宛若天神降临。
门外,听见脚步声的众人早已齐齐跪下,恭迎女皇上朝。
之所以让裴东来候着,是因为今日要议的事跟契丹有关。听完了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女皇还想听听刚从边关之地回来的人有何见解。
“臣以为,战事既已不可避免,不如主动出击。”
“哦?为何?”
“契丹狼子野心,觊觎中原已久,多年来,不但经常袭扰边境,还用钱财贿赂边关将领,长此下去,我大周最坚固的防线将不攻自破。”
“以你所见,有那么严重吗?”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虽然如今只有契丹一族提起战事,但据我所知,其他部族也在观望中蠢蠢欲动。如果不借此机会杀鸡儆猴,只怕那些不甘蛰伏的部族会联起手来蚕食我大周边境。”
女皇不紧不慢的饮着茶,面色如常,“就算他们联手,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
裴东来倒显得比她更焦急些,提高声音道:“以他们的实力,对朝廷而言,或许不过是疥癣之症而已,但对于生活在边关的百姓来说,就像头顶上悬着一把刀,日日过得胆战心惊,唯恐他们前来烧杀劫掠。还请陛□□恤百姓之苦!”
看着他言辞恳切的模样,真有几分狄仁杰的影子,女皇淡淡一笑,“我让你跟着他学办案,你倒学会了忧国忧民。”
这话听着不知是赞赏还是警告,裴东来心内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除了百姓,边关的士兵们也是饱受袭扰之苦,常常要为了一小股敌人四处奔波,有时扑空了还会被百姓怨怪。”
说到边军,女皇想起了另一桩事,“听说有人克扣军饷,可有此事?”
裴东来犹豫了一下。回京之前,狄仁杰提醒过他,对于丁武在幽州的所作所为,不可尽言,亦不可不言。裴东来知道此人背景深厚,也知道得罪圣宠优渥的薛大将军对自己绝无好处,但他记得在别院里看到的醉生梦死,记得韩厥的厉声控诉,更加记得丁武那双闪烁着狡诈和得意的眼睛。
“确有此事。”
四个字,掷地有声。
女皇意外的挑了挑眉,“是军中风传,还是你已经查实?”
“有人可以作证。”
“谁?”
“韩厥。”
“就是东珠案里的那个校尉?”
“是。”
裴东来以为女皇会命他将此人带来问话,但出乎意料的是,女皇并无此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将丁武撤职查办咯?”
“臣以为不妥。丁武在辽东地界声望颇重,而且战事在即,临阵换将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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