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了一整晚,这是裴东来唯一没有听懂的话,可他也没有时间去听懂了。匆匆告别后,他向着逐渐亮起的地方飞奔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韩厥都没有离开半步。
一阵清雅的幽香飘来,提着莲花灯的女官悄然而至,“走吧,是时候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十
?鼎炉里升起的香细如丝线,袅袅缠绕着软塌。
斜倚着金线绣龙凤的枕头,女皇单手托腮,正在闭目小憩。细看之下,流泻于指尖的青丝已经掺进了几缕银发。
若在寻常人家,本应是含贻弄孙的年纪,而在这深宫大殿里,她却要执掌江山。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动静不大,但足以让里面听见。女皇缓缓睁开一双凤目,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谁在外面?”
“陛下,是我。”声音很熟悉,又似乎很久远。
推开门,阳光有些刺眼,进来的人背对门口站着,像是不敢近前来。
女皇正欲开口问来者何人,却一眼认出了他的红发,在阳光下恰似跳动的火焰。待他抬起头来,碧空如洗般的双眼,一如记忆里那般明亮。
“你……你怎么会在这?”
“陛下以为,臣应在何处。”
朱唇微启,女皇一时失语,是啊,此时的你,应该在哪里?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见她不答话,尉迟真金露出惯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苦涩,“臣知道,臣不该来此,莫说这宫中,哪怕是神都,也早已无我容身之处。所以,今日前来,臣只有一事相求。”
女皇轻轻颔首,“你说吧。”
“臣恳请陛下,切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尉迟真金朗声笑道:“是,我放不下,也无需放下。即便是黄泉路上,心里有个惦记的人,也不怕去走一趟。”
耳边仿佛响起了静儿临死前的那句问话,“值得吗?”
女皇闭上眼,复又睁开,“你放心,我既能饶他一命,便也能保他终生无恙。”
“如此,我便安心了。”
闻言,尉迟真金面露喜色,叩首拜别。
在他转身的一霎那,阳光洒落脸上,线条分明的侧脸被描了上耀眼的金线。女皇隐约间有种永失此人的错觉,不由自主的想要把人留下来,可刚一起身,就被绊倒了。
“陛下!”
一声呼喊把女皇惊醒,方知刚才不过是做了场梦,身边的女官正担忧的看着她,“有事吗?”
见她醒来,女官松了口气,柔声道:“启禀陛下,狄仁杰求见。”
“他竟然来了。”想起刚才的梦,女皇定了定神,神情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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