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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是嫩模想藉着他上位传出来的,喜好长卷发娇滴滴的精致洋娃娃,是圈子里的人窥见他的屏保之后自行揣测出来的。
年鹤声想要得到的,在他心中从来便是最好的。
他不屑替代品,更耻于替代,以次充好那不仅是对他的折辱,更是对他真心的践踏。
颜以沐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缓和眼下的气氛,但话到嘴边,却还是那一句:“我的腿很快就要好了。”
腿好了,便意味着年鹤声和颜以沐的接触彻底断开。
这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气氛霎时变得更僵。
颜以沐以为年鹤声会生气,会再度失控,她搭在胸前的手和扣着桌沿的手指,都在这样死寂的气氛中一点一点加重力气,可是年鹤声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用那双掩了锋芒和凌厉的眸,无声的注视着颜以沐。
黑曜石般光泽的瞳孔,眼神永远都是黑亮的。但现在这双眸,却黯淡的像是坠入长夜里的星,只剩落寞和挫败。
颜以沐移开目光,不再和年鹤声继续对视下去。
她早就做了打算的,既然分开是迟早的事情,再因为片刻的不忍对年鹤声心软动摇,到最后,也只会伤人伤己。
颜以沐扶着桌面,要自己从桌子上下到地面,还没挪动半寸,便被眼前的男人紧紧抱住。
“沐沐……”年鹤声薄唇抵在她耳畔,嗓音低哑,“你对我从来都比对旁人,要更加狠心。”
颜以沐抵在年鹤声胸口的手僵住,她想要说点什么反驳年鹤声,但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因为年鹤声说的一点都没错。
晚饭的时候,颜以沐一个人用餐,年鹤声还在书房,没有出来。
女佣人守在颜以沐身旁,为年鹤声端去的晚饭,又被他退了回来。
颜以沐装看不见,安静的吃完自己的晚餐,回到了房间。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房间外的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像出了什么事。
粤语若隐若现的传进她的房间里,语速急切又快,让本就听不懂的她,心里只觉得更加焦急。
她换上衣服,杵着拐杖走出房间。
佣人们守在年鹤声的房前,看见颜以沐出来,过来搀扶她。
房间内,年鹤声躺在床上,助理吴重带着医生正围在他床前。
药、温水和粥都放在一旁,纹丝未动。
年鹤声脸色唇色都透着一种病色,只一双眼半阖着,那目光似有若无的好似在向门口看来。
吴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门口回避了他眼神的颜以沐。
这样的场面,任谁都看懂了。
但没有人开口,向颜以沐求助,请她劝阻年鹤声。
两个人无声的在僵持。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颜以沐缓慢的走到年鹤声床边坐下,“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吴重看一眼医生,医生朝他点了点头,他立刻领着一众人离开,关上房门,留给颜以沐和年鹤声独处的时间。
年鹤声靠坐在床头,神情淡淡的看着颜以沐,好似在等着她先开口。
颜以沐伸手拿过一旁的药盒,问他:“胃药我记得都是要在饭前吃?”
“嗯。”
得到年鹤声的肯定,颜以沐这才把药片拆开,又用指尖试了试一旁杯子的温度,见差不多了,将药片喂到年鹤声唇边,“不烫了。”
年鹤声张嘴吃下药片,颜以沐又把水喂到他唇边,他也喝了。
颜以沐继续捧起旁边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年鹤声唇边,“可以吃了。”
年鹤声继续配合着颜以沐的动作,吃下她喂的粥。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一人喂一人吃,动作有条不紊,这场面看上去难得温馨。
一碗粥很快见底,颜以沐拿了纸巾给年鹤声拭唇,“还饿不饿?”
年鹤声轻声:“够了。”
颜以沐点了点头,帮他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晚安,你好好休息。”
说完,颜以沐便要伸长手臂去拿她放在一边的拐杖,腰肢却被后方的男人一把抱住,将她按坐回了床边。
“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年鹤声的下巴抵在颜以沐的肩膀上,声音柔和的快要听不清,“我什么都不做。”
娇小的女孩被男人紧紧的拢在怀里,她浓密的眼睫低垂了几分,望着地上,一大一小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耳鬓厮磨的难舍难分。
片刻之后,女孩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年鹤声往后退了几分,让女孩能够躺在他刚才睡暖的位置。
床头灯被关上,卧室陷入昏暗。
清淡的熟悉冷香将颜以沐从头到脚的环绕,她闭上眼睛,耳畔传来年鹤声的询问。
“冷不冷?”
未着寸缕的脚里,
', ' ')('全是年鹤声残留的温度,颜以沐回答他:“不冷。”
她说完,却像是被温度烫到,不自在的蜷了蜷腿,脚不小心碰到了身边人的腿。
颜以沐立刻要把腿缩回来,年鹤声的身体却向她靠近了几分,她立刻停住不再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但视线太黑,她只能模糊看到男人的轮廓。
年鹤声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睡不着?”
“你好点了吗?”
年鹤声默了几秒钟,答:“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很好。”
颜以沐不是笨蛋,她看得懂他在做什么。
故意折腾自己,为的就是让她留在他身边。
和她故意在他面前吃那颗苏格兰蛋的方式,如出一辙。
只是她的折腾,是为了让他死心。
“年鹤声,别再这么做了。”颜以沐拉高被沿,将自己的脸埋进去,“这样的做法伤到的只有你自己。”
一直和颜以沐保持着安全距离的男人,在听完她这句话以后,忽然再次靠近,腰肢被他锁在怀中,头被迫靠在他胸口。
年鹤声身上滚烫的温度无法抑制的传递到颜以沐的身上,她听见年鹤声呼吸都变得发沉。
“伤到的只有我自己?”年鹤声反问,说话时胸膛起伏的幅度紧贴颜以沐的身体,“真的只有我自己吗?”
颜以沐咬了咬下唇,在他怀里慢慢的点了一下头,“是……”
换来年鹤声一声近乎自嘲的轻笑。
颜以沐装听不懂他笑里的含义,继续说:“折腾自己,只会让在乎你的人心疼,你不要再……”
“你也知道会让在乎我的人心疼……”年鹤声轻声打断她,他迫不及待的想从她嘴里知道答案,“bb,你心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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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沐在年鹤声怀里安静了许久,用自己的手搭在了年鹤环在她腰的手背上。
女孩的手还是和上高中时一样的小,十指纤细,触感柔软的像舒芙蕾蛋糕,让人碰过之后便想要将其牢牢地抓在掌心里。
年鹤声克制着,没有再做一步逾矩的行为,他在等她的回答。
“睡觉吧年鹤声。”颜以沐放在年鹤声手背上的手,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像是在安抚他,“我困了。”
避而不答就是她的回答。
温暖的被子里忽然灌进了风,身旁的男人再次贴紧颜以沐的身体,年鹤声的头来到了她脖颈之间,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上。
“好。”过了片刻,年鹤声应和她,“晚安。”
先说困了的女孩,却没有闭上眼。
她背对着身后的男人,眼中毫无睡意,她以为年鹤声会继续逼问她,强迫她从她嘴里听到他想听的答案,可是年鹤声没有。
他好像又变回了最初的时候,那个无论颜以沐如何娇气、如何哭鼻子、如何犯错,他都会包容颜以沐的,那个温柔的年鹤声。
而年鹤声的温柔对颜以沐从来都是致命的。
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颜以沐收回搭在年鹤声手背上的手,指尖慢慢蜷缩起来。
藕断丝连,只会让双方都难受。
颜以沐摆脱轮椅和拐杖那天,是那位骨科老专家,亲自来为她拆的夹板。
脱离了辅助工具,左脚落地的那一刻她都觉得变得轻快许多。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一个人在玫瑰庭院里从走到小跑旋转舞步。
年鹤声和那位老专家站在一起,视线却一直停驻在玫瑰丛里不断走来走去的少女。
像是看出他的关心,老专家和蔼道:“不会有后遗症的,你的腿都能好,女仔的伤不算什么。”
年鹤声颔首致谢,让人亲自送了老专家。
颜以沐重新回到年鹤声身边,眼角眉梢都还带着雀跃的笑,她认真的说:“年鹤声,谢谢你。”
年鹤声注视着她小鹿眼里的笑,那是发自真心的情感流露,让她这双眸也变回了从前的灵动光亮。
“你不需要和我道谢。”年鹤声似是受了她的感染,眼里也有了一点笑,“我为你做的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颜以沐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主动向年鹤声伸出右手。
年鹤声不解,她解释道:“年鹤声,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谢年鹤声的方式,不是亲吻不是拥抱,而是象征着友谊和结束的握手。
成年人之间,有些话即便没有挑明,一个动作也能解释一切。
她选择的答案和最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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