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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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疯了,是被你崔相逼疯的。”杜文云恨不得将崔炎杀了,替卫临报仇,奈何莫将军将他打开,否则他定要杀了崔炎。

“什么我逼疯的?本相逼他什么了?”崔炎怒问。

“若不是你逼卫将军休妻娶你女儿,还不让他回乡送葬守孝,卫将军会疯吗?”杜文云的怒气比崔炎更甚,都已经跳起来骂了,“你草菅人命,一手遮天,崔炎,你就不怕报应吗?”

“是啊,太坏了,卫将军可是我们郫国的功将,竟让崔相生生给逼疯了,太惨了。”人群里有人咕哝道。

崔炎见众人指责他,争辨道:“卫将军玷污了我女儿,难道他不该娶曚儿?还有,本相没有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杜文云,你莫要冤枉了我。”

“哼!我冤枉你?你自当上丞相后,你在朝中有多霸道人尽皆知,你仗着自己是一国丞相,为自己族人置官,为自己儿子挣功勋,排除异己,打压有能之士,崔博上任南境守将,不就是你崔炎一力促成,结果呢?南境失守,崔博弃南境百姓不顾落荒而逃,好在苍天有眼,也不知是哪位勇士,替天行道,实在痛快报应!”杜文云向来不怕崔炎,骂起崔炎来自然是不留任何颜面。

崔炎被杜文云骂的哑口无言,气道:“本相与你在此费什么口舌。”

说着便要走,杜文云讥讽道:“心虚了吗?被我句句说中了吧?”

崔炎气得真想杀了这个杜文云,朝中一惯就他与他针锋相对,被贬为参将后更是对他怨怼,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听皇上的,将他除去就不会今日被他当着百姓的面叫骂了。

“卫将军,这东西不能吃,我这里有饼,给你。”一妇人看到卫临还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忙拦住他,从自己的食篮里拿了一个大饼塞给卫临。

卫临也很懂事,接过大饼说了声谢谢后就坐在地上啃食起来,才吃了两口,卫临大哭:“娘,娘,饼,有饼。”

众人听到卫临哭,许多人都在抹泪,卫将军真是太惨了。

卫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追着一位穿青绿衣裳的女子,喜狂道:“娘子,娘子,等等我。”

“卫兄。”

“卫将军。”

杜文云和围观的百姓都追了上去。

崔炎怔神了一会,叹了口气道:“莫将军,你随本相进趟宫吧。”

“嗯。”莫将军面无波澜点头道。

皇上一听崔相来了,鞋子都没穿跑了出来,神色慌乱道:“相父,你终于醒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卫将军的事你知道了吗?”

“臣知道了。”崔炎回道:“臣就是为此事而来,皇上,臣问您,您为何不让卫将军回乡送葬守孝?”

“卫将军玷污了曚儿,若朕让他送葬回乡守孝,那曚儿岂不是要等他三年?朕自然不能让他回去了,相父,朕是不是做错了?可您一直昏迷,朕也不知道怎么办,朕只知道不能委屈了曚儿。”皇上一边询问自己是否做错,一边又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是对的,让崔炎抓不到他任何错处。

崔炎被皇上的一番言论弄得不好责怪他,说到底也是皇上为了他崔家,皇上一向不理朝政,自是不懂如何处理,所行所言都是率性而为,所以常常害得他替皇上善后,只是这次皇上真把他给害惨了,京城百姓全都骂他,他当真头疼的很。

“相父,您怎么了?”皇上见崔相不说话,便很小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崔炎回神,朝皇上无奈笑了笑。

皇上见崔相笑了,便又很小心地道:“相父,朕知道此事影响了相父的声誉,京城百姓都在骂相父,甚至更有甚者这些刁民还朝相父的府里扔石头毒蛇,朕一直躲在宫里没去看您,就是怕这些刁民拦圣驾告状,替卫将军抱屈,朕会为难,相父,这几日没去探望,千万别怪朕。”

“皇上思虑的是,臣谢皇上处处为臣着想。”崔炎也是被皇上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相父,卫将军的夫人林婉儿带着卫将军的娘和她父亲的棺材回乡了,朕让人打听了下,卫将军夫人的怨气很大,若是让她回到南境,将京中之中告之顾恒顾将军,以顾将军与卫将军之间的情谊,必会带兵反你,相父,要不早做准备?”皇上‘好心’提醒道。书袋网

崔炎闻言,嗯了一声,道:“皇上放心,臣自有打算。”

“那就好,有相父安排,朕也就放心了,这几日,朕一直提心吊胆,真怕边境乱了,他们造反敌军又来入侵,朕坐在这皇位上真是如履薄冰啊,朝中的那些个大臣又是不顶用的,全是白白拿俸禄,不及相父能统筹全局,朝庭安定。”

“皇上过奖。”崔炎面上客气了一句,实则他心里也是觉得这皇上着实是扶不起,朝中一点小事竟也处理不好,他昏迷才几天?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南境功将被逼疯,这让天下百姓怎么看朝庭?怎么议论他?

“相父醒了就好了,朕也松口气好好到昭阳宫睡一觉了,对了,相父,您要不要随朕一起去昭阳宫,这几日昭贵妃也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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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相父的紧呢。”

“不了,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皇上就替臣向昭贵妃问好,臣告辞了。”崔炎行礼后便出了宫。

皇上冷笑了下,进了内殿。崔总管问:“皇上,您说崔炎会派多少兵去压制南境?”

“放心吧,他会倾尽全部的兵力去压制南境的。”皇上胸有成竹道。

“皇上虽已定好了万全之策,让卫夫人与顾将军起兵抗议,但崔炎行事向来稳中求胜,不会将所以兵力用在压制在南境上,这对皇上的安危还是有威胁。”崔总管提醒皇上切莫轻敌道。

皇上点头,认同道:“崔炎掌管兵部二十余载,兵权几近在他手中,朕若杀他,必得将他的兵力调开,方可保命,如若不能,崔相若是造反,朕的性命定要堪忧,要是能拿到他的兵符就好了。”

可谁都知道,崔相兵符从不离身,想偷兵符调兵,难上加难。

崔炎在兵权上拽得紧紧的,谁都不信任,据说他就是与他夫人们同房,兵符也是拿在手里的,就怕有人起了害他之心。

“皇上也不必担忧,若此计不成,左不过就是牺牲个卫将军一家,崔炎虽有野心,但也是在乎民意,名正言顺的,他怎敢轻易造反,皇上在这事上一直撇清自己,崔炎只怕现在都觉得皇上一心为他,心中感激呢。”崔总管怕皇上气馁,担心性命之忧,便宽慰皇上道。

“这倒也是,朕现在想想崔炎被朕一手cao控,就觉得解气。”皇上洋洋自得的笑道:“希望卫将军与他夫人莫让朕失望。”

“他们之间有仇,定会尽心尽意。”崔总管道。

陈子期在快到南境时就快马加鞭的通知了顾将军,顾将军闻讯后,亲自带五千轻骑迎棺回乡。

“弟妹。”顾恒与安然打了声招呼后便朝棺椁叩了三个响头。

安然上前扶他,“顾兄你有心了。”

“节哀。”顾恒不会说话,只红着双眼道:“我们回家。”

锦绣绸缎庄歇业,赵诵单名扬几人亲自抬棺从镇上回深山村,镇上百姓都受过卫家恩情,纷纷赶来送葬,人群从南阳镇排到深山村,若不是卫将军带兵收复南阳南临,他们这些百姓早就被贱踏在虢军的铁蹄下,卫夫人出钱出力买粮买棺安定民心,如今卫将军卫夫人的爹娘惨遭横祸,南境百姓一面悲伤一面愤怒。

崔相草菅人命容不得有功之臣,不配为一国丞相,上万民书皇上定会压下不会严惩崔相,唯有反抗对抗崔相才能迫使崔相放了他们的卫将军,有人开始私下密谋,拍定此案。

进了深山村,流香嫂韩大婶扶着棺材哭丧,安然又是一阵落泪,棺椁放在院内,看看熟悉的茅房,想起爹娘曾经的点点滴滴,安然终是沒抗住晕了过去。

卫国身为长孙,父亲不在,母亲晕倒,自己毅然担当起了一切,与顾恒商量外祖父与奶奶的后事,报丧入殓省去,吊唁出殡落葬各种细节,选葬之地请了风水先生看址,草龙铭旗孝灯孝服由香儿带大家赶制,僧道做法超度由陆泽去请,安排妥当后,卫国便守着他娘,爹不在,他要帮爹照顾娘,不能再让娘有个什么事了。

林杰见卫国事事安排妥善,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替兄难过,子孙孝顺,为何这般沒了福份。

刘嫣上完香叩了头待卫洲卫城还礼后,走到卫城身边,轻声问:“卫城,你爹呢?他怎么沒回来?”

卫城含着泪水紧抿着嘴,卫洲攥紧了拳头,卫城握住卫洲的手,道:“我们会报仇的。”

刘嫣见卫城不理她,只顾着伤心,便撇了撇嘴,心道,卫叔叔,你骗了嫣儿,说好了你会回来的,你竟食言,卫叔叔,嫣儿恨你。

先救卫将军再说

“刘嫣,你怎么还在这?祭拜完了就回去。”

冯榷的声音让刘嫣吓了一跳,脸也白了,“我这就回去。”

刘嫣如老鼠见猫般的逃跑出了卫家。

虞桂平就知道这小妮子跑卫家去了,家里的饭也不做,尽想偷懒,还好她让冯榷去叫人,不然她自己去叫,这小妮子还会听她的吗?

“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回家做饭,你想饿死你娘吗?”虞桂平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骂道。

刘嫣狠瞪了她娘一眼,“你自己没手没脚吗?凭什么要我帮你做饭?”

“嘿,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是吧,冯榷,冯榷。”虞桂平管不了刘嫣就喊冯榷,这死丫头最怕的就是冯榷了。

刘嫣一听冯榷的名字,果然吓得够呛,抬脚便跑去做饭了。

虞桂平得意的笑了笑,死丫头,还敢跟她犟,收拾不了你。

冯榷给林夫子和安锦上完香祭拜完后,便想去找林婉儿,问了卫城,才知道林婉儿人晕过去了,卫城问:“冯里正找我娘有何事?”

卫城对此人没一点好感,但冯榷现在毕竟是深山村的里正,而且人家也亲自上门祭拜,以前再有什么结怨的,也不好将人赶走。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家,你们家的田地都是租给韩大婶家的,韩大婶种不完,我也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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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亩,现在你们一家人回来了,可田里的秧苗我们都已插上,再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秧苗钱,人工费,这些都是要算的,我就问这个,别的到没什么。”冯榷回道。

“你们既然种了,就种吧,我家暂时还没有要收回田地的打算。”卫城道。

“哦。”冯榷觉得也是,卫家现在不比以前了,还愁这几亩田地吃饭?“那好吧,若是你们家想把田地要回去种,就来通知我一声,节哀。”冯榷拍了拍卫城的头,道“我回去了。”

卫城客气了一句:“冯里正慢走。”

待冯榷走后,卫城对卫洲道:“他现如今当了里正到是客气。”

卫洲瞥了冯榷一眼,道:“他能不客气吗?他家也靠着咱家的店铺挣钱,更何况他当了里正,每年征收的田税人头税,多收一点他也是有好处的。”

“若我们不去京城,外祖父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咱们一家还是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多好。”卫城含着眼泪道。

卫洲没说话,卫城怕他多想,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没用,父亲是一定会帮祖父报仇的,二哥,你别自责了。”

只是这样的报仇代价太大了。

“我没事。”卫洲嘴上说着没事,心里还是内疚的很,都是他太鲁莽了。

出殡那日,安然拽着棺材哭得差点背过气去,陈子期怕她伤到肚子里的胎儿,便点了她的睡穴。

安然醒来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杨柳儿,安然勉力起床,叫了声:“大娘。”

“婉儿,你醒了?”杨柳儿将一直温着的参汤端过去,“喝点汤,养养气,何大夫说你伤心过度,气血不宁,若在伤心下去,怕是保不住胎儿了,婉儿,你爹娘已去,你也要释怀,不然你爹娘走得也不安心。”

“我没胃口。”安然什么也吃不下。

“喝一口吧。”杨柳儿见安然脸色差得很,心疼道:“就算不是为了你,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大娘,我若不是怀孕精神不佳,说不定我就能猜到皇上的用意,爹娘他们就不会死了。”安然感觉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杨柳儿冷笑了下,摇头道:“婉儿,你别怪自己,就算你没身孕你也猜不到皇上的用意,我并不是说圣意难测,而是咱们这个皇上完全随性所欲,看似治国能力平平,实则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很,咱们哪斗得过他。”

命中注定的劫难,哪里逃得过。千千吧

“也不知道卫临怎么样了?”安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卫临,她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卫临犯傻与人同归于尽。

“卫临是好孩子,放心吧,卫临不会舍得扔下你们的,他那么在乎你,在乎孩子,为了你们,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你,你这样日日夜夜的忧心伤痛,这怎么好?婉儿,听大娘的话,把参汤喝了,补好身子才是要紧,听大娘的话。”杨柳儿将汤匙里的汤送到安然嘴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安然喝了一口,心里感激,对杨柳儿道:“大娘,您也不必忧伤,爹和娘虽然不在,但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欸,我知道。”杨柳儿感动的含泪点头。

喝了一碗汤,安然的精神好了些,想去外面走走,杨柳儿扶着她,俩人走到院中,虽然他们一家有一段日子没住了,但院中的草竟没长出来,安然知道这是韩大婶和严大叔帮忙收拾的。

安然指着院子的角落,含着眼泪笑道:“我们未入京时,爹和卫临每天去后山开荒,娘就在家打理,那处原本是个鼓包,长了好些的杂草,娘就在那里除草,平包,而我就站在她身后,不帮忙也就罢了,还非追着娘要念诗给她听,娘就一边做事,一边笑,还宠着我说诗做的好,将来一定是个女状元,如今感觉恍如隔世。”

“别哭,孩子。”杨柳儿抚着安然的背,也哭笑道:“我听安妹妹也讲了你们的事,当时听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你们虽然过的清贫,但一家人至少幸福过,想必你爹和你娘此生已心满意足无憾了,我们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

“嗯。爹爱了娘一辈子,守护了她一辈子,娘也深爱着爹,偏因世俗阻碍了他们三十年的感情,娘为了报答爹一生的守护,不想让他在黄泉路上孤单,随他一起去了,他们爱的压抑,爱的惊天动地,生未能成就名分,死同了穴,我应该替他们高兴。”安然流着眼泪点头道。

“婉儿,你再对我说说你爹和你娘的事吧。”杨柳儿不想婉儿一直压着伤心,便和她坐在屋檐下聊起林皓和安锦的往事。

南境功将被困在京中,南境百姓自然是不愿意,许多人都聚集在衙门外要求县令大人上~书朝庭,让皇上放了卫将军回来,县令上了三道奏书,可府台那边一直未有消息,县令也是着急,每天和聚集在门外的百姓解释一遍又一遍。

顾恒的奏书朝庭也没回音,甚至他写给京中好友杜文云的信也是石沉大海,顾恒派人出去调查,才知道南境通往京城的路早就被崔炎封锁了,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孔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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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闻讯,气得一拍桌,“要不我们杀到京城去把卫将军救回来。”

“你这是说气话,崔炎掌控朝中大半兵权,一道兵符可调动几十万人,我们南境满打满算也左不过五万之人,留下驻防的兵力能调多少兵力攻去京城?怎么攻?”单名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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