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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不认得这人,只急急的问:“我家婉儿呢?”
“她出去玩了。”
“外祖父!”卫国最先看到林皓,朝着外祖父飞奔过去。
卫城也紧跟着扑上想念已久的外祖父。
“国儿,城儿,好孩子。”林皓抱着俩孩子老泪纵横,“快看看你们奶奶,你们奶奶受伤了。”
“我没事。”安锦面色惨白的从俩士兵的抬着的担架坐了起来。
“奶奶,您怎么受伤了?”卫国刚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担架上的奶奶,如今眼见奶奶受伤,顿时就哭了。
“别哭,别哭,好孩子,奶奶没事。”安锦极力安慰孙子。
“都怪我,要不是你们奶奶为了救我,她也不至于受伤。”林皓捶胸顿足。
安然进来的时候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男的是林婉儿的亲爹,坐担架上的是自己的婆婆,卫临的娘。
“娘,您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安然不知道婆婆伤在哪儿,不敢下手。
“婉娘,你先别急,我去把何言找来,让他给你娘看看伤势。”流香嫂见婉娘一家乱成一锅粥,最先稳定下来,先医伤者。
“好,谢谢!”安然手足无措,对俩位抬担架的士兵道:“麻烦俩位大哥把我娘抬进屋里,谢谢你们!”
那俩士兵刚要客气,就突然手上一轻,只见傻卫临抱起伤员大步朝屋里去了。
“爹,我娘怎么会受伤,你们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了?还有,您怎么也来了?”安然一连串的发问。
林皓懊恼不已,“我真不应该跟着来的,是我连累了你娘。”
打猎换钱买药
安锦伤的很重,加之失血过多,全凭着一口毅力支撑现在,如今看到家人都好,这口毅力便也松了下去,陷入昏迷。
何言检查了脉息,面色凝重道:“婉娘,你娘伤势极重,外伤得需凝血散止血才行,而且你娘现在失血过多,脉息微弱,若不止血,怕是熬不过去了。”
“何大夫,不管用什么药,只要能医好我娘,多少钱都无所谓。”安然只希望能救人。
“你误会了。”何言理解病患家属的急切,耐心解释道:“救治你娘的药我这里调配不出来,光是凝血散中的一味天山雪莲在我们这里就没有,所以婉娘你得想办法到外面给你娘买才行,只要你娘止住血,伤口愈合后,加之好好调理,你娘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那我现在就去求顾统领去买药。”安然将家里挣得两百文钱全数拿出,只要能买到药救回娘,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你先别急。”何言心里比谁都明白婉娘家里这点钱是远远不够买药的,他做为大夫医者仁心必须告诉病患家属现实情况,叹了一口气,道:“婉娘,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凝血散这药十分紧缺,一小包得需五两银子才能买到。”
“五两银子?”安然看着手里的两百文钱,楞住了。
“国家战乱,特别是凝血散这种止血良药十分紧缺,药价自然上涨,我所说的五两银子还是前几年的价格,如今也不知道这药到底卖到了多少?婉娘,我家还有十几文现钱,只是就算我们凑起来,只怕也是杯水车薪,连一小包的凝血散都买不到。”何言也替婉娘为难道。
“再贵的药我也要想办法帮我娘买到,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娘不救吗?”只要有药救,银子的事,她一定想到办法的。
韩大婶咬了咬牙,“婉娘,别急,我家里还有一两三十文,我这就给你去拿。”
“婉娘,要不我们到村里借点钱先把你娘的血止住再想后面的事吧,以你的影响我想村里人都会借给你的。”流香嫂给安然出主意。
“那你等我一下。”安然拿上纸笔,“他们借我钱,我得给他们写上欠条。”
若不是这次借钱,安然无法体会流香嫂所说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坏,她一直以为这里的人都不是那么好相予的,村里人知道她家的情况后,也是极力拿出家中的余钱相衬着,原以为不会有几家借钱给她的,安然没想到竟有大半的人都肯拿出家中的余钱借给她。
安然感激莫名,对每一个借钱给她的人都致以深深的感谢。
可就算是这样,安然也只凑到了四两三百七十文钱。
五两银子的凝血散这还是何大夫所说的前几年的价,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给娘买药的。
安然急着上火。
现在能用什么办法能快速凑到一笔银子给娘买药?
就算她日夜赶工刺绣,也卖不到几个钱啊。
“都是我,都是我。”林皓捶胸,埋怨自己,“要不是我跟来,安锦妹子她就不会因为保护我受伤了,我真是没用,连家里卖田卖地的钱也让那些流兵给抢了。”
林皓恨不能受伤的人是自己,让他替安锦妹子去死。
“爹,你别这样。”安然抱住她爹,不让他伤害自己,“会有办法的,我决不会让娘有事,您别内疚了。”
“婉儿啊,若是你娘有事,我怎
', ' ')('么对得起卫大哥?是我没照顾好她。”林皓伤心欲绝,“安锦妹子让我别来,我非要跟来做什么?”
“你也是放不下我们,这不是你的错。”安然极力安慰她爹,“别难过了,何大夫不也说了吗?娘是习武之人,她体质异于常人,娘她不会有事的。”
安然知道她爹口中的卫大哥是谁,那是林婉儿出嫁的前一天,林皓拉着林婉儿的手告诉她卫临的爹卫光是为救他爹而死,她爹一直不敢告诉卫家真相,只是默默的守护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卫大哥妻儿。
林婉儿以前不明白,爹的至交好友知县大人亲自登门为他儿子提亲,这样好的亲事她爹都没同意,只是把她许配给了她一直敬为大哥的卫临,直到爹告诉她真相,才知道原来卫家对她林家竟有如此大恩,便收起了对卫临视为大哥的念头,改成夫妻之情,一心一意为卫家开枝散叶,孝敬婆婆。
卫临听到他们父女的谈话,心中有些震惊,老师为何会说对不起卫大哥?卫大哥是谁?
他爹吗?
老师认识爹爹?
从未见过爹爹的卫临只是听娘说过爹爹是一代大侠,娘年轻时被人追杀,是爹爹所救,日久生情结为的夫妻,当年他们二人经常仗剑云游,行侠仗义。广西
然而一日,爹爹叹气百姓多灾多难,被恶霸欺凌,被敌军践踏,满腔抱负的爹爹毅然决定上京赶考想以一己之力拯救黎民百姓与水火之中,娘当初正怀有身孕,为了不让夫君分心,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隐瞒了下来,只身留在乡下等夫君归来。
这一等便是茫茫无期。
小时候他曾问过娘爹呢?
娘说爹保家卫国去了。
爹是怎么死的?二十几年不回家,娘虽然不说,他们心里都明白,爹是不在了。
“娘子,打猎。”卫临想问清真相,奈何他现在只是一个“傻子”,他怕突然“清醒”会吓到老师和婉儿,还有司徒将军的死和那封密信,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会给家人带来怎样的危险?卫临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冒险。
“打猎,对,打猎,爹,卫临会打猎,只要卫临打到猎物,换了钱,娘就有钱买药了,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卫临聪明。”安然又哭又笑,钱的事终于有办法了,“我这就去严大叔那里借弓箭。”
“婉儿,现在山上雪这么厚?能有什么猎物?”林皓拉着女儿不想让他们遇到危险。
“有的,爹,深山里有很多猎物,虽然有些猎物已经冬眠,但也有不冬眠的猎物,我和卫临总归找到猎物的。”为了救娘,安然决定带着卫临再进山冒险一试。
“卫临人都已经这样了,他能打到什么猎物?万一遇到危险,那爹就更万死难辞其咎了。”林皓不想让卫临去进山冒险,可除了这个办法,他们又的确拿不出钱来给安锦治伤,林皓真恨自己无用,除了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惹得祸如今又让卫临去涉险。
“爹,你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他的武功还在,前些日子,卫临就打到一只大老虎,要不然,女儿和孩子们连口吃的都没有。”安然让爹放心。
“可……”
“别可是了,娘的伤再不治,娘真的就没救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欸。”林皓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妥协,懊恼的抱着头蹲着墙角。
安然顾不上她爹,她得去严大叔家借弓箭去,刚要出门,卫国拿着弓箭跑来,“娘,师傅的弓箭,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乖孩子,你别去了,留在家里照顾奶奶和外祖父,我和你爹去就行。”安然接过箭,在卫国的头上揉了揉,交待他道:“你外祖父还没吃东西,你在家做点吃的给你外祖父吃,娘和爹很快就打到猎回来的。”
“我让卫洲卫城照顾奶奶和外祖父就行,我跟你们去吧,多个人多个照顾。”卫国不放心他爹娘。
“这哪是多个人多个照顾,你还小,娘又不会武功,你爹要是遇到大物,他一个人应付还可,娘去都是多余,只是你爹空有武功,不懂迂回,娘不得不跟着,要是你也跟去了,你爹要保护我又要保护你,反而更危险。”
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卫国也知道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去了反而给爹爹添乱,放心不下的他的只拉着他爹的手,嘱咐道:“爹,你一定要护好娘,安全回来。”
卫临似乎“听懂”了,重重的点头:“嗯。”
卫洲卫城守在奶奶身旁,细心的给奶奶喂水,卫洲担心道:“三弟,你说奶奶会有事吗?”
“不会的,何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给奶奶止了血,愈合了伤口,再好好调养,奶奶会好的。”卫城回道。
“可我们买不起凝血散。”卫洲眼睛红了。
“会买的起的,爹和娘不是进山打猎了吗?只要爹打到大物回来,咱们就可以买凝血散救奶奶了。”卫城心也是乱的,娘和大哥的话他跟卫洲都听到了,只恨他们学艺未精,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他跟卫洲心里都不是滋味。
', ' ')('“别哭了,你再哭,外祖父心里更难过。”卫城扯了扯他二哥的衣服。
“我不哭。”卫洲拿手把眼泪擦了,“三弟,你听出来了吗?咱奶奶会武功。”
“嗯。”卫城点头。
“可奶奶为什么不教我们?要是奶奶教了我们武功,今日我们就能去帮爹爹打猎了。”卫洲恼自己无用。
卫城理解二哥的心情,但他更理解奶奶的用心良苦,拍了拍他二哥的肩道:“奶奶是希望我们平平安安终老,只是……身处乱世,又怎么可能平安终老。”
白熊被我掐死了
山上的雪很厚,几乎要没到膝盖处,风似鱼鳞刀似的刮着脸,安然用布巾将头,脖子拢住,还是挡不住这鱼鳞般的寒风,直冻得牙齿打颤,但为了给娘买药,安然咬着牙坚持。
卫临拉着娘子冰冷的小手,心疼不已,他真想让娘子回家去,他一个人进山就行了。
“卫临,走啊。”安然见卫临停下,催着他快进山。
“娘子,你冷。”卫临心被紧紧的纠着,实在不忍心让娘子这样跟着他受苦,“娘子回家去,卫临一个人进山打猎。”
“那怎么行?”安然断断不同意,“你人这么傻,万一遇到危险不懂变通,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们一家都不用活了,卫临,乖,我们快些进山吧,你不用心疼娘子的,这点冷娘子能受得住,家里的娘现在受了重伤,我们快些打到猎物换钱,然后就有药医好娘了。”
“好。”卫临也知道娘的伤不能再拖,于是拉着婉儿的手一步步朝山上走。
安然原以为还要劝劝卫临的,没想到卫临竟应得这么利索,果然是母子连心,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也知道自己娘的伤不容刻缓。
山上大雪覆盖,出来活动的猎物并不多,上一次安然进山时只希望能猎到能吃的动物,千万别碰到凶猛大物,这次,安然真心希望能再遇到一只老虎,这样他们就能换个十来两现银给娘多买点药了。
她和卫临走了快一个时辰,雪地里除了他们俩的脚印,连只飞鸟的爪印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以前害怕什么来什么,现在希望遇到个猛兽了,反倒没有了,怎么办啊?卫临?”安然心里着急道。
“我们去那里看看。”卫临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
“大树有什么?”安然茫然的问,随即反应过来,“哦,对哦,熊会在树洞里冬眠,那么大的一棵树,万一有只熊在冬眠呢,那我们不是可以抓住它了吗?卫临,还是你聪明,呃?不对,卫临,你不是傻了吗?你怎么知道熊有冬眠的习性?”
卫临苦笑,他恢复后还真有点难扮傻,婉儿开始疑心他了。
为了不让婉儿疑心,卫临故意没听懂婉儿说的什么,只径自往前走,走到大树旁边的一棵小树边,指着雪地上的爪印呵呵笑:“有野~鸡,娘子我们抓回去给娘吃。”
安然抚额,“我还以为你恢复了呢,原来你看到的是这树下的爪印,话说卫临,这白茫茫的一片,你是怎么看到这里有爪印的?你视线这么好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卫临的视力这么逆天的吗?黑暗里看得见也就算了,这白雪反光,而且爪印这么浅,卫临也看得见,这还是人吗?
卫临哭笑不得,他哪看得见,他只是凑巧走近看到大树旁边有爪印罢了,婉儿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惊一乍,一点都没变。
“抓野~鸡。”卫临寻着爪印要去抓只野~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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