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她娘丢人这是没完没了了,上赶着占小便宜。周萍萍抿着嘴,一脸不自在。
“走吧,婶子没耽误你们时间吧。”周菊花没有一点不自在,笑得非常自来熟。
“没有没有。”
女知青们连连摆手。
然后,明央就这么降低自己存在感地跟着浩浩荡荡的大队伍朝着西坡沟出发。
路上果不其然又捡了几个平时和周菊花合得来的婶子大娘,大队伍又壮大了几分,明央心里也多了几分把握。
人越多,消息传得越广,王麟身败名裂的机会越大。
到地方大队伍就四散开来,西坡沟面积不小,人和人间的距离也隔得远,明央特意摸过路又带了底槽浅的篮子,没一会儿肉眼可见的青葱翠绿就堆得漫高。
明央余光确定周婶子发现并往自己这个方向走后,就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周婶子跟着自己往“案发现场”走。
她刚才路过的时候听到点动静,之后一直在这一圈儿游荡,专心安静挖野菜的没人注意一两公里远的动静。
现在正是再次过去的时机。
明央一路低头挖,偶尔不经意漏下一片又一片的小蒜。
周菊花那是眼睛亮了一次又一次,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明知青就是不行,运气这么好还都漏掉,刚好让她捡了漏。
小蒜和葱韭菜什么的可没啥两样,挖得多还省了份种菜的功夫。
嗖嗖嗖!
周菊花的步子又大了几分。
明央止住脚步。
这个位置,声音很明显。
虽然她弯着腰,余光也能看见杂草缝隙间两人紧抱着坐在石头上啃着对方的嘴巴,十分动情。
所以,和她距离十分接近的周菊花一抬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周菊花一定会抬头,毕竟她要盯紧自己往哪个方向走的,好捡漏。
明央一动,周菊花抬头。
缠绵的野鸳鸯一下子撞进周菊花的视线,刚想露出揶揄的笑容,亲密的两人脸贴脸换了个角度,熟悉的侧脸让周菊花整个人一震,僵在原地。
那是王麟?
她家的准女婿?
她闺女的对象?!
周菊花顷刻间怒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脸涨得通红,篮子摔进草堆里,小蒜撒了一地。
像是想到了什么,周菊花抬头看向不远处,明央的方向。
明知青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刨小蒜呢,脸上汗津津的,手一擦,一点泥灰蹭上柔软白嫩的脸颊,显然是入了神,脸脏了都没注意。
明央的嫌疑解除,怒火正盛的周菊花放心地掉转火力。
不远处专注亲密的两人没关注周围的动静。
“麟哥,你这伤口还疼吗?我给你吹吹,都怪我没本事没钱没票的,不然我肯定给麟哥买最好的伤药。疼吗?我只看着心里都像是被锯撕扯着一样难受痛苦,恨不得、恨不得!”柳娇娇皱着眉,柔声细语地关怀着。
王麟一把握住柳娇娇的手,柔软的触感瞬间让他心神一荡。
“娇娇,这不怪你,不要自责。是我对不起你,被周萍萍那村姑缠上脱不开身又舍不得你,我知道是我贪心,但我真的做不到啊!每想到要离你远去,我的心在流泪、在哭泣。如果不是周菊花那老婆子缠着我这个城里人不放,我、我肯定是要和你在一起的,娇娇。”
王麟深情地嘶吼着,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缝里闪着动情的光。
柔情细语的柳娇娇背对着略显嫌恶地撇了撇嘴。
这么大的声音,就算是“专注挖野菜”的明央也没办法当作没听见。她皱着眉抬头,瞳孔猛然一缩,一张俏脸纠结又震惊,无意识地往四下探看,眼神恰好和周菊花对上了,成功地让对方看住自己的疑惑与尴尬,恨不得逃离现场。
周菊花当然听得清楚,一口老牙差点咬碎,该死的王麟。
但“老姜”抑制住冲动,她非要听听这俩人还能说点啥?!
周菊花比了个手势示意明央不要出声,明央纠结着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一脸茫然地拎起篮子悄悄逃离现场。
喔,不是逃离现场,而是现场只有这么点儿人怎么够呢?
在眼尖看出明央有问题的婶子威逼利诱下,明央吞吞吐吐、不清不楚、眼神闪烁地闭紧了嘴,成功勾起了大家伙儿的兴趣。
尤其是发现周菊花不在的几个婶子。
于是,在周菊花怒火冲冲难以压制的时刻,一群人蹑手蹑脚地强行压抑着兴奋与激动的吃瓜群众悄然靠近。
野鸳鸯专注亲密,没注意到。
周菊花光顾着发怒,也没注意到。
“王麟你个鳖犊子!你爹的你脚踏两只船把我家萍萍当什么人了?!你给我滚过来!”
周菊花怒发冲冠,三步并作两步,一把薅住王麟的头发腿踹上裆部,在王麟的嘶鸣声中把人掼倒在地。
哦吼!
吃瓜人眼睛瞪得溜圆。
周萍萍刷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无辜明央战战兢兢地回了村,深藏功与名,却撞上一起下山的虞潮,眼神闪烁间,两人一秒领悟,都是见证人。
第7章 你是我的
“虞潮?”明央惊讶,这么巧?
虞潮错开亮晶晶的目光,“你回去吧,周菊花来找你麻烦我给你作证。”
嗯?不对劲。
明央不说话,继续盯着虞潮,就这么看着他眼神轻飘飘地飘出去,又垂着眼收回视线。
“虞潮,你过来好不好,我跟你有话说。”明央噙着一抹笑,眼神莫名。
虞潮犹豫了下,抬腿跟上。万一是重要的事儿呢。
“明知青,你有什么需要、”
明央看着虞潮嘴一张一合,直接踩上他脚面,脚尖一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作势就要亲上去,呼吸交缠着,也堵住了虞潮要说的话。
虞潮心脏猛一颤,下意识地余光扫向周围,还好,没人。两手握住明央的肩膀,双手用力推开,红痕在纤白的手臂上格外扎眼。
“明央!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解闷的玩具吗,我是个没有思想任由你玩弄操控的木偶嘛?够了!一而再再而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耍流氓,我是可以去告你的!”
虞潮脸色黑沉,眉心突突地往外跳,咬紧牙怒吼道。
发完火虞潮怒视着低头捏着他衣角的明央,满心疲惫,你放过我行不行?
是我上上辈子造孽,上辈子活该我受着。
明央仰脸,满脸泪痕,眼睛鼻头红彤彤的,泪水无声地啪嗒啪嗒往下掉,眼眶盛不下满到几乎溃出的泪珠,整个人可怜又狼狈。
虞潮面上可见的烦躁,他真的想说:泪水不是对谁都有用的,他又不是好骗的傻子。你那么会算计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使这种劣质的手段,在不喜欢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