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要么是无辜的,要么已经罪有应得。
看起来,要么很无辜,要么很可怜。
乔语茫然四顾,好像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她下意识地朝外走去。
乔薇澜看到了她恍若游魂的身影,只是将穆彦成抱得更紧了些。
“彦成,你说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如果我马上离开,我又怕她病情更加严重……”
乔薇澜哭得十分凄惨,“你是知道的彦成哥哥,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母爱,我没有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倾其所有地关心过。从来都没有啊!从来都没有!你知道吗彦成哥哥,就在今天早上,就在今天早上,我还一心想着,我一定把她当自己真正的妈妈一样照顾她,孝顺她,我还想,你和她关系不好,可是我知道你还是很在意她,我在想……我在想我一定努力修复你们之间的裂痕……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做到。万一,万一我真的实在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也会代替你,好好照顾她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乔薇澜哭得肝肠寸断,“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在破坏我和你!彦成哥哥,人生为什么这么残酷!为什么每次……每次只要我刚刚觉得,自己的生活要变好了,就会发生这种事!”
穆彦成的身体微微一僵,“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乔薇澜的哭声一顿,惊出一身冷汗!
她险些又忘了,她本想哭诉自己在街头流浪的时候,就只盼望有个地方能吃饱穿暖,能有片瓦遮身,谁知道被送入孤儿院后却被许多大孩子欺负,后来进了乔家,又过着那样的生活,直到得到他的照拂,与他相恋,才得曙光。
可转眼就被打碎。
如今又是这样,有了父亲、“母亲”,有了失而复得的穆彦成,生活似乎终于对她展露笑颜,却又一下被打入更残酷的境地。
这套说辞绝对能够引起穆彦成极大的怜悯,不会再去怀疑别的。
尽管穆彦成现在看起来也没怀疑什么,她还是不太放心的。
但是,乔薇澜差点就给忘了,自己现在是失忆的人!
什么流浪孤儿院,什么在乔家被亏待,什么被逼与穆彦成分开,那都是在她的记忆里根本不该存在的事情!
差一点点,就说漏嘴了!
乔薇澜按着狂跳的心脏,抹了抹眼泪仰起脸来看着穆彦成,“我也不知道……就是……心底深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那种感觉……我说不好,我心里好空,好慌……”
“好了,别去想这些了。”
穆彦成叹了口气,“这些天,你一直照顾她也够累的。不如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别的,以后再说。”
“可是……”
乔薇澜犹豫着看向窝在沙发里,睡到口水都流出来的周洁云。
“她怎么办?她的病情,会不会加重?”
穆彦成皱着眉看着周洁云。
从前,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极其重视仪表,哪怕就是在穆家,在自己家里,你也永远看不到周洁云穿着睡衣出现在除了她房间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大家能见到的时候,她永远是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仰面躺在沙发上,一只脚翘在沙发上,另一只搁在茶几上,嘴巴微张,口水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