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清冷的背影扬长而去,罗小楼颤巍巍地伸出手——
这种儿子大了不认爹的感觉真的让他好心塞……_(:3」∠)_
罗小楼万万没想到,在他两眼那一睁一闭之间,七年光阴已然匆匆过去。
这七年之间越云初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从他那副半死不活强撑着一口气的模样来看,想必又是一段惨绝人寰、不堪回首的过往。
越云初如今早不是当年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单纯孩儿了,他在小黑狗儿死后就变了个人也似,在外头不再锋芒毕露,会的也都装着不懂,安安份份的模样任谁欺负也不还手。倒是皇后高氏对他越发怜惜,没多久便将他接到自己宫里好生照料。东宫待他亦是不薄,但凡手里有哪些好的,必是头一个想到这个云弟,两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同食同寝,在外人来看,这对皇家兄弟可谓是相濡以沫,情谊深厚——
至于这当中各人想法,也唯有各人知道。
越云初自打年满十四后便从皇后的椒房宫搬回了斋德殿,只是每隔数日都会上高氏宫中请安。
且看那座上妇人头上插满金玉凤钗,一派端庄娴静,举手之间皆是母仪天下的凤仪。
过了大半月才来看看母后,却不知你究竟在忙些什么——高氏虽然已经过了韶华之龄,眉案之间仍可见昔日风华,她对着越云初似真似假地嗔怪一句,言语间多有亲近厚待。
不过是些琐事,说了只怕娘娘听了心烦。
高氏听到那声“娘娘”,脸色不见变化,唯有眼里闪过一丝光影,不过一瞬又迅速淹没在一片黑色漩涡之中。
但凡有眼的皆看得出来,皇后视二皇子如同己出,这些年来,不说细心照拂,便是东宫没有的也不会轻易短了越云初,奈何热心情却贴了冷面儿,再是亲热,越云初无论如何都未曾唤她过一声母亲。
再者,越云初又是个吃得了苦、享不了福的,养得越是精细,身子却一日日地虚弱下去,太医院里医正轮番看了,都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唯有说是越云初常年来郁结在心,加上儿时落下的病根,一发起来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也是常有的事。
再观越云初的面相,他这五官已经长开了,在众多皇子里,越云初与那些个一比,简直是璧玉同顽石。这相貌好是好,可瞧他那锥子脸尖点儿,两颧消瘦,无论如何都不是个福厚,尤其两眼下常年泛着青黑,绛唇猩红,平白无故地添了些阴煞之气。
而越云初为人行事也颇具邪性,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在扳倒赵氏一门上更是机关算尽,大有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
高氏与他闲话家常几句,见时机已到,遂问:那个赵霸王,正是赵将军的独子赵元潜——
提醒娘娘,反贼赵志军已非我朝将军。
越云初插来一句,高氏有些尴尬地一哂,又转而道:母后听闻,那个赵元潜被你私自扣押了下来,可有此事?
宫中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越云初身边的,哪怕他今天换了双鞋子,自有人尽数禀告皇后。
哪想越云初却是铁了心睁眼说瞎话,他“哦?”了一声,笑道:是谁人胡乱嚼的舌根,赵氏父子早于不日前于菜市口斩首示众,这狸猫换太子的事儿……儿臣,如何会有这天大的胆子?
狸猫……换太子?
这话似在意有所指,高氏听得神色微变,一时之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