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闭上了眼睛。
突然,病房里心电仪发出嘀嘀声,又跳了几下。
沈天擎和沈如城一起转身,看向沈闫,冉荏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向病床,看见老爷子睁开眼睛,连忙按了护士呼叫铃声。
沈闫望着站在沈天擎,如枯木般的的手颤抖地伸向沈天擎的方向。
沈天擎一走近,沈闫紧紧地拉住他手,“天……天……擎……孩……孩……子呢?”
“宁……宁……宁,……贝……贝……贝……”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有着一缕希冀,一直盯着沈天擎,紧紧抓着沈天擎。
沈天擎握着沈闫的手,“爷爷,如果你想见宁宁和贝贝,那就一直坚持着,他们两天后才能过来。”
沈闫用力地点头,已经气喘的十分厉害,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频频点头,脸色一点点青透了。
沈天擎扶着他躺下,医生和护士已经过来,立马他戴了氧气罩。
沈如城和冉荏在里面守着,沈天擎推开病房门到会客厅,给沈云卿打了一个电话,“怎么还没有过来?”
沈云卿刚刚睡下,接到沈天擎的电话,一时很不自在,一想到今晚子航还没有回来,在外面喝酒,最近沉默的模样看得她心里格外难受,“过去哪儿?”
“爷爷病重了,你们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
沈云卿翻起身,焦急的地问。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和子航快点过来吧。”
沈天擎挂断电话,心里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父亲都没有打电话告诉那母子。
再回到病房,沈闫戴着氧气罩躺在那床上,两眼一直盯着沈天擎。
沈天擎坐在旁边,沈闫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
他没有出声,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有了微弱波形的心电仪。
半个小时后,苏子航母子来了,苏平和苏岚跟着过来了。
沈如城看了一眼,心里突然觉得不妙,看向沈天擎,看他好像并没有察觉才松了一口气。
沈云卿打过招呼带着苏子航围到病床旁边。
沈闫放开沈天擎,抓紧了苏子航的手,看着他胡子拉渣的模样,两眼直流泪。
“……太……太……姥……爷……”
苏子航还没有酒醒,迷迷糊糊睁着眼睛,看着沈闫,突然视线移了一个方向,定眼盯着沈天擎投在地上的影子,脸色渐渐铁青,两眼欲喷出火来。
沈闫扭头,看着苏子航的模样,心口一痛,呼吸真的一点点急促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云卿抱住了苏子航,“子航,你醒醒,别这样。”
苏子航没有应声,抬手甩开了沈云卿,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沈天擎,阴森森地一笑,“……舅……舅舅…”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苏子航一眼,没有出声。
沈云卿去拉苏子航,他一把掼开。
沈云卿踉踉跄跄的撞在床头柜上,额头撞青了,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只见苏子航醉熏熏地抓在沈天擎的肩上,“…舅舅,你…你真是好手段,你吃定了我们苏家对不对?你抢了我的老婆,我们全家人屁都不敢放一声,好……好手段。”
沈天擎眸色寒峭地盯着苏子航,“你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苏子航咬着牙吼起来,太过用力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沈如城叹了一口气,肃穆地看了一眼沈天擎,“都是你造的孽。”
冉荏什么也没说,过去扶苏子航。
苏子航手劲很大地去推冉荏。
沈天擎站起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这里是沈家,别在这里撒酒疯。借着酒醉,还想打你外婆不成?”
苏子航看了一眼冉荏,躲开了她的视线,闭上眼睛,仿佛有毒蛇咝咝地叫着咬住了他的脖子,一拳砸在地板上。
沈天擎扫了他一眼,将苏子航往外面拖,眼中淬了一层冰。
一出病房的门,他狠狠地一拳栽在苏子航鼻梁骨上,“你做过什么,不用我细数,但是我希望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没有我,你和舒舒已经结束了,你根本配不上她。”
苏子航没有出声,握了握拳头,也没有还手,看到会客厅的盆栽,一脚狠狠踹倒在地上。
沈闫在里面听见剧烈响动,手指着门外,眼神急切地催促沈如城出去看看。
沈如城拉开门,看到情形,走过去,抬手给了沈天擎一巴掌,“你爷爷还躺在病床上,你这是做什么?想活活地气死他
吗?子航年纪小不懂事,你当舅舅的也不懂事吗?”
沈天擎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如城,从小到大,只要他和苏子航发生争执,这位父亲总是站在苏子航那边,被教训挨打的都是他。
他瞥了一眼苏子航,年纪小?小了不过六岁而已。
他摸到烟盒,咬了一根,衔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将烟雾和烟味全部吸入了肺部,剧烈的咳嗽了一声。
“……借我也抽一根舅舅的烟…”
苏子航伸手,沈天擎一把将剩下的烟从烟盒里抖落在旁边的垃圾桶中。
沈如城站在旁边看着,和蔼地看向苏子航,“子航,去休息间躺躺。”
“外公,你别管我,我……我站在这里就行。”苏子航俯身,从垃圾桶里挑了一根烟,点燃凶猛地抽了一口。
忽闻吱呀一声,冉荏推开门从病房出来了,“天擎你爷爷叫你进去,子航,还有你。”
两个人丢了烟,同时进了病房。
“爷爷。”
“太姥爷。”
沈闫沉痛地盯着两个人,突然从旁边拿起拐杖,抡起来,朝着沈天擎和苏子航一人砸了一棍,颤抖地摘了氧气罩,呼吸急促粗喘着气,“都是那个女人,做舅舅的不像舅舅,做外甥不像外甥!十足的祸水啊!”
他气得浑身发抖,看着沈天擎和苏子航,“如城,你去安排一下,舒舒那个女人不用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