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微笑着接过,盛妈妈转身准备离开,脚下却突然崴了一下,唐言蹊下意识伸手去扶,手里的小碗落地,盛妈妈中心不稳,唐言蹊又很瘦弱,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唐言蹊耳畔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放在架子上的盆栽由于她的撞击而应声落地。
前一秒还是精致漂亮的盆景,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狼藉,唐言蹊呆愣了一下,那边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太太,少奶奶,怎么了?”
盛妈妈踉跄站起来:“摆手,没事……哎呀,这盆栽怎么碎了?糟了糟了,这是爸爸最喜欢的啊。”
唐言蹊垂着脑袋,眉头微蹙,盛妈妈过来拉住她的手:“算了,都摔了,言蹊啊,这是爷爷最喜欢的,等会儿他老人家要是发火,你别忘心里去。”
唐言蹊若有所思的看向盛妈妈,沉默了两秒,点头。
她们回到屋子里,盛嘉南和盛老先生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见到他们进来,尤其是见到唐言蹊面色凝重的时候,盛老先生最先开口:“言蹊啊,这是怎么了?”
“爷爷,我……”
唐言蹊还没说话,盛妈妈已经开口了:“爸,言蹊不小心把嘉钰送您的盆栽打碎了一盆,唉,也都怪我,本来是想去给言蹊送点儿水果,结果崴了一下脚,言蹊扶我才不小心弄碎了的。”
唐言蹊有些讶异,嘉钰?盛嘉钰吗?盛嘉南同父异母的姐姐。
盆栽是她送的吗?
盛老先生脸色有些变化,显然心里有些不高兴,唐言蹊低垂着脑袋,诚恳道歉:“爷爷,对不起。”
盛老先生叹了口气:“算了,人没伤着就行。”
虽然盛老先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唐言蹊知道,老人家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了。
她没有再多话,接下来吃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的,但是让唐言蹊更在意的是盛妈妈。
刚刚盛妈妈崴脚摔倒,她去扶这是正常的,但作为当事人,唐言蹊明显的感觉到,盛妈妈推了她一下。
仔细回想,她站的位置距离盆栽还有一段距离,正常摔倒根本不可能碰到放盆栽的架子,而正是盛妈妈推她的那一下,才让她整个人都偏了。
还有刚刚盛妈妈和盛老先生解释的话,乍一听是她在护着她,也说的是事实,但是很明显,她那样的叙述把自己放在了善解人意的人设上。
不清楚其中道道的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作为婆婆帮儿媳妇说话,明明是儿媳的错却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14.第14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4)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盆栽是盛嘉钰送来的,即便盛妈妈不喜欢盛嘉钰为什么又一定要拉她下水?再说了摔坏一盆盆栽又能对盛嘉钰有什么影响?
所以唯一的解释,盛妈妈不过是借由盆栽来一箭双雕,一方面发泄她对自己丈夫另一个女儿的不爽,另一方面表明她对她唐言蹊的态度。
正是因为认清楚了这点,唐言蹊才乖乖的扛下这口黑锅。
在盛家,她的公公婆婆不待见她的,她的丈夫不待见她。
唐言蹊心里苦笑,还有比她更苦逼的新娘子吗?
她不会在盛老先生面前多说什么,一方面,她没有必要让老先生为自己费心,另一方面,唐言蹊自知自己这个盛家少奶奶也不会当太久,逞一时口舌之快,就算为自己辩解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别忘了,人家婆婆可是给她这个儿媳妇送水果去的,多么“贴心”的婆婆啊。
“言蹊啊,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
唐言蹊埋头吃着,猛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才回神,对上盛老先生关切的眼神,唐言蹊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很好吃。”
正说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小半红烧狮子头,转头看去,盛嘉南脸上挂着笑意:“这个好吃,尝尝。”
帅气的脸上,温柔的笑容,又夹杂着几分他独有的纨绔,给人一种小夫妻间才有的宠溺感。
被说盛老先生了,就连唐言蹊都被盛嘉南的这么一出搞蒙了。
但是她很快回神,配合着盛嘉南微笑:“谢谢老公。”
两个人你来我往,新婚燕尔,盛老先生看在眼里很是欢喜。
唐言蹊却觉得人生真讽刺,盛嘉南说她演技真好,殊不知他自己才影帝级人物吧?
吃完晚饭,盛嘉南没有在盛家老宅多呆,带着唐言蹊笑容灿烂的离开,在盛老先生的目送下,唐言蹊第一次坐到了盛嘉南车子的副驾驶上。
“爷爷,爸妈,再见。”
唐言蹊很有礼貌的一一告别,车子缓缓发动,刚一开出盛家老宅,盛嘉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车速也一下子飚了起来,唐言蹊下意识伸手抓住扶手,盛嘉南的车速却是越来越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车速很快就算了,还开得一点儿都不稳,没多一会儿,唐言蹊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眼角瞥见盛嘉南,却发现人家嘴角似乎还隐隐带着笑意。
唐言蹊有些无语,他在高兴什么?高兴她被他吓成这样?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这个念头还没从脑袋中消失,盛嘉南猛然一剂刹车,唐言蹊猝不及防,身子前倾,差点儿额头就要撞在挡风玻璃上。
惊魂未定之际,耳畔传来冷冰冰的一句:“下车!”
盛家老宅位置很偏,盛嘉南一路飙车出来也已经离开盛家老宅的范围很远了,可是依旧很偏,周围连盏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甚至连路过的车都没见到过。
☆、15.第15章 盛嘉南真的很讨厌她(5)
唐言蹊看着车窗外,她知道自己应该推门下车,从她嫁给盛嘉南的那天起,唐言蹊就做好了逆来顺受的准备,她什么都没有,但尊严总还有点儿,有人说过,世界上最肮脏的就是自尊心,可是即便肮脏,她也需要它相伴一生。
唐言蹊小心翼翼管好自己的心,面对盛家南的厌恶做到不听不看无视,为的,不过就是她这点儿可怜的自尊心。
但自尊是自尊,要自尊不代表就要逞能,现在很显然也不是逞能的时候,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唐言蹊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着盛嘉南:“你能把我放在有公交的地方吗?”
“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