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抽抽着,不愿再看身后一眼,他抱着明曜回到明池山庄,再看到包围山庄的那片海棠,好不容易止住一会儿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陇西郡也下起大雨,他回头对阿兔、小虎道:“我想到辛曜,他说,他会给我种满院的海棠,他们都给我种海棠树了。”
阿兔心疼道:“小殿下,您别哭了,别难过了,神君好好的,并没有死!”
“我知道!”祝汸依然在哭,“我知道他没有死!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来历劫!他故意让我难过!还要让我看到他死的样子!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何会这样难过?”
因为你喜欢上了神君!阿兔与小虎心道。
祝汸却并不需要别人给他回答,他喃喃着说:“这辈子的老家伙说他曾经杀了他哥哥,我以为是开玩笑,说不得也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要小小的孩子去杀了哥哥?他还说,他若是不杀他哥哥,他自己就得死……呜呜……”祝汸越发委屈,“他都给自己投的什么胎!他就不能让自己好过些?!”
这样的问题,他都不知道答案,阿兔与小虎又如何知道?
祝汸自问自答:“不好,明池山庄不好,他一定不喜欢这儿,我们去其他地方,可是去什么地方?”祝汸想了想,“去庆平县,还是雪凛城?”他又摇头,“我讨厌雪凛城!我最讨厌雪凛城了!去庆平县,他一定喜欢,他在那里救了好多人。他是好人,他最喜欢救人了。”
祝汸又回头,可怜巴巴地看阿兔、小虎:“好不好?”
阿兔与小虎心都要碎了,赶紧点头。
“他会喜欢吗?”
“会!”
“我们去庆平县……”祝汸抱着明曜又从明池山庄出来,回到庆平县。
自他们经过后,这些年来,庆平县的那些人始终住在刘家宅院里。刘家宅院够大,又有地道,他们一直贮存粮食,每日练武,又将院墙加高,在墙头安了尖利的木头。直到现在,他们还都活着,就活在刘家宅院里,且还过得不错。
在这样的年代,实在是难能可贵。
祝汸看在眼里,终于有些许的欣慰。
祝汸在庆平县附近的一座山上,藏在云雾里的山顶,找了个最郁郁葱葱的地方,他觉得,老家伙喜欢树木,老家伙还是辛曜时,外院是接待人的地方,搞得装模作样的,空荡荡一片。到了内院自己居住的地方,就全按照自己的心思,种了许多树木。
轮到明曜时,就别提了,整个山庄都被海棠包围。就说当年是大白时,他也喜欢在树林里溜达。
本是可以用法术的,阿兔与小虎上前亲手挖坑,就连田田也跟在后头帮忙。
祝汸抱着明曜看他们忙碌,待挖出坑,祝汸亲手将明曜放到地上,看他的脸看了片刻,伸手将他面上血迹全都抹去,明曜的那张脸再度变得光彩如昔,仿佛从未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