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在听完蔡子存的一番陈词后脸上的错愕渐渐的消失了,而后微微点头。“南樾山川地形的确与中原多有不同,我觉得国师言之有理,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其实听完后亦认为蔡子存言之有理,但碍于皇上没有发话不好表态。既然见皇上如此支持,便纷纷附和,“臣无异议。”
“好!传我旨意,命大将军左悦为征南主帅,国师蔡子存为征南监军,领骠骑营八千精兵明日出发。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暂代国师权责。”
“臣领旨,定平定叛军不辱圣命。”
左悦行军打仗经验丰富,蔡子存又结合南境的特殊地理状况加以具体指导,素日政见不合的二人在战场上却出奇的合拍。出兵短短十日,南樾叛军被节节击退至南境的玉门关,此关若是能就此守住,此役几可就此平定。
这日夜晚,两人安排大本营驻扎在了距玉门关以北五十余里的蹊江江畔。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已是薄暮。蔡子存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大本营,来到了附近一处不知名的山涧。南境风景秀丽,触目所及皆是绿水青山,而这样的景致在中原并不常见。
蔡子存欣赏着眼前这阔别已久的山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一句诗词,“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接过蔡子存这句诗的人竟是缓步而来的左悦。
蔡子存看了左悦一眼,向他微微点头致意,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错愕。两人这十日来在旁人眼中是一团和气,默契感十足,但除却商议公事两人私下里并无任何交流。蔡子存总觉得左悦私下有话要对他说,只是战事实在太紧,没有合适的时间而已。
二人皆是卸下了了白日里作战时的盔甲,仅着一袭用作内衬的白衣。眼前溪水潺潺,怪石嶙峋,远眺层峦叠嶂,在云雾缭绕中若即若离。溪边还伫立着两位白衣出尘绝色的少年,如此岁月静好的画面应该会引得天下画工争相流传复刻。
“俗话说地杰人灵。我倒是有些羡慕南樾的子民了,自小触目所及皆是这般山清水秀,想必也定会成长为一个心地纯善的人。”左悦良久发出了一句感慨。
蔡子存听后嘴角一勾,发出了一声轻笑,“左将军看人也未免太过浅薄了些,若南樾之人皆如将军所说的那般纯良,又怎会引起今日的战事呢?”
左悦倒不恼,“国师也不要对凡事一概而论,个别误入歧途的人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
蔡子存依然挂着微笑,负手而立,转身面向左悦,“那在下会不会也是将军认知范围之外的人?”
左悦没有否认,“我确有一事好奇,通过这几日与国师的合作,在下发现国师对于南樾的了解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不像是一个仅在南樾游历过的人所能有的。”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能让将军如此困扰,那在下只能奉劝将军一句,这世上将军奇怪的事情还多着呢,将军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伤神。”说这话时蔡子存紧紧的盯着左悦的双眼,语气很是诚恳。
左悦想从蔡子存的瞳孔中看出一些痕迹,但蔡子存点墨一般的眸子却似一潭深水。清澈,却不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