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涕泪横流的董卓,刘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凄然。他知道董卓不是真的为自己的罪行后悔,他杀人杀了一辈,什么时候后悔过。他是因为自己的众叛亲离而后悔,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为了调董卓离开关中,到塞北来领死,他让牛辅接替董卓镇守关中。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又在河东时立了功,由他接替董卓的权利,他放心,董卓也没什么话好说。董卓虽然妻妾成群,嗣却不旺,他只有一个儿,还早夭了,女儿倒是有几个,不过几个女婿中最有本事的就是牛辅,总的来说,董卓处于一种后继无人的窘境。在牛辅有可能为了自身利益而背叛的情况下,董卓没有任何举兵反叛的勇气,因为他没有可以依赖的人心和实力。
从他接受诏书,离开长安的的那一刻,他就是被拔去了利爪的老虎,被拔去了华丽羽毛的凤凰,现在,他就是一只待宰的脱毛老狼。
刘辩也不叫董卓起来,惋惜的说道:“董公,一世英明,怎么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陛下,老臣荒悖,一时糊涂,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老臣该死,不敢请陛下开恩,唯望陛下看在臣往日的微功上,赦免臣的家人。臣上有老母,下有幼孙,他们都与此事无关……”
听着董卓的哭诉,刘辩摇了摇头,暗自叹息。这历史真是乱了套了,杀人魔王也有这样的时候,看来人的际遇真的难说啊。龙游大海则兴风作浪,落浅滩则遭鱼虾戏弄,一点也不错。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同情董卓的意思,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他事先有所防备,做好了部署,董卓不会手软的。一旦催逼过紧,董卓很可能和韩遂、马腾等人合作,关中会乱成一团,他必然阵脚大乱。
“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人死也不能复生。你还是想想怎么赎罪吧。”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朕已经和皇甫傅商量过了,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从现在开始,你随着朕一向前,什么时候战死,什么时候算完。如果你的运气够好,立下了大功,朕允你一个风光的葬礼,保你董家无忧。”
“谢陛下,谢陛下!”董卓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向外面喝了一声:“带进来。”
一个年青的亲卫推着一个美艳的女走了进来,用力一推,骂了一句:“贱人,还不跪下,将你们的阴谋说给陛下听。”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刘辩一皱,瞥了那亲卫一眼,沉下了脸:“董公,这是怎么回事?”
董卓也愣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亲卫,嘴巴张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听到刘辩的喝问,他吓了一跳,连忙用力按在亲卫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把他摁得跪倒,自己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汗如雨下。
“陛下,这……这是……臣的孙女董白,臣……臣……”
这两个人一进帐,刘辩就闻到了女人的体味,而且是两种,一种是带着妩媚的香气,应该是出自那个美艳的女,另一个却有点奇怪,香气并不重,却非常纯净,应该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体香。他开始还没想到这个年青的亲卫是个女,只是好奇。她一开口,刘辩立刻听出来了。
“你的孙女?”刘辩打量着董白,哭笑不得。眼前这个穿着札甲的年轻女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七尺左右,算不上多么漂亮,眉眼还有些硬,细看和董卓还真有几分相似,别有一种边地的凛冽味儿。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既有好奇,又有委屈,不甘示弱的看着刘辩。
“陛下,我大父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自己偷偷的来的。我要向陛下告状,为大父洗清冤屈。陛下,我大父是被人陷害的……”
“阿白,闭嘴!”董卓急了,伸手捂住了董白的嘴:“陛下面前,无诏不得乱言。”
“唔……”董白挣扎着,拼命的想推开董卓,奈何她的力气和董卓相比实在差得远了,不仅没挣开,反倒挣得满脸通红,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显露出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神态。
“让她说吧,朕也想听听你有什么冤屈。”
董卓讪讪的松开了手:“唯。”
董白用袖擦了擦嘴,又呸了两口,这才转过脸,指着那个楚楚可怜的女说道:“陛下,是王允那个坏东西送了这个贱人给我大父,和我大父套近乎,又在我大父面前说,世人之所以看不起我大父,是因为我董家出身边地,虽然勇武,却无,曾为袁家故吏,现在却为了陛下与袁家作战。如果娶了马氏,就可以与扶风马家联姻,与袁隗成了连襟……”
董白说着,用力一拍胸甲,张开嘴,刚准备说话,却“唉哟”一声,痛得弯下腰去,半天没说出话来。她躬着身,用头顶着地,慢慢的倒在地上,脸胀成了猪肝色。
刘辩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傻姑娘,还真是傻得可爱啊。把这么一副凸凹有致的身体塞到战甲中去已经很勉强了,还给自己来这么一下,一点儿也不留力。这下自作自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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