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辞的注意力全让肖澜央手里的啤酒杯吸住了,反应慢半拍:“你找得人太厉害了,我纯属是被带飞的那方。”
桌子上三只扎啤杯,肖澜央的那杯让他自己用来盛白开水了。
赵川辞和他一起长大的,比大多数人要了解他的喜好,肖澜央不爱喝酒,啤酒也很少喝,除非是有人劝酒才会随上几杯,饭局结束,他也始终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但是主动端起酒杯,是少有的。
可能是分开的这三年,产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比方说与人亲近;比方说自然而然地端起另一个人的杯子……
这顿饭吃得赵川辞不是滋味,他拐弯抹角地提醒:“我再去找老板要个杯子。”
肖澜央晃晃手:“没事,我喝不多,你不是知道吗?用不着。”
说着,就将啤酒杯放回了原处。
姚迟捧起杯子,咬在杯口,正巧是肖澜央抿过的那处,冰镇出白雾的啤酒杯上还残留有印子。
肖澜央抿笑,经酒精润色的嘴唇张合:“是任悬枢亲手操刀?他跟我说,纯属是给你打下手的。”
赵川辞不禁干笑:“资料都是他给的,我负责登台背稿,这人真的太绝了。”
第40章不甘心
“绝”一字不全是褒义,赵川辞无疑对任悬枢的能力敬佩至极,但那狠厉的手段,同时也让他怵得慌。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民事纠纷能上升到入室抢劫伤人的层面,如果当年能请到这样的人来帮我们打那场官司,肖万财就是死在牢里,尸体都出不来,肖家也得再送进去几个。”
肖澜央听过后也是一愣:“报警立案了?”
他和赵川辞的最初想法一致,尽量争取足够多的金额赔偿,让那两家人大出血,一棒子打痛,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从没想过能上升到刑事案件的层面,钱要拿,人也不放过。
赵川辞点头:“应该有牵连到十几年前的事件,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前的进度,地方检察已经提起公诉了。”
如果是翻旧账,那这旧账翻得可太及时了,再等个几年,过了追诉期限,再别想重见天日。
此刻,肖澜央的心情难以言喻:“提前祝贺你。”
这事对他来说是惊喜之礼,按理说他该激动或是高兴,但那礼物沉甸甸的,上面落满了灰尘,砸在他最柔软的软肋上,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一起。
赵川辞难掩欣喜:“这案子要是能成,我身价可要飞了……八成能成。”
肖澜央取过一只生蚝放在碗里,用筷子拨弄着上面那层蒜蓉:“那你不是离检察院又近了一步吗?”勾了下唇角,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唇角也落回原位。
碗中的生蚝让筷子戳成了一滩烂泥,肖澜央凝视着桌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一只手握着扎啤杯伸到了他的眼前,啤酒杯是空的,杯沿上浮着半圈白色的泡沫。
神游了一半被打断,肖澜央稍微挺直肩背,摁住杯口往桌子上压:“没了,说好的你只能喝一杯。”
姚迟往右边挪过去一点儿,两张椅子彻底并到一起。
他猫腰挤进肖澜央双臂之间,看上去就好像是肖澜央将他圈在怀里一样:“你和我分喝,哪里来的一杯?”
从进店时起,不乏有人时不时打量他们,这一下又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姚迟不知收敛,蹭了两下:“再给爷来一杯,咱们分着喝。”
贪酒也贪人。
肖澜央让他的举止搅乱了原本的思绪,那点儿五味陈杂的情绪一扫干净。
肖澜央的左手落在他的脊背,轻拍了两下:“坐好,我倒酒。”
赵川辞忽然想到什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任悬枢找到了些线索,能给肖万财重新定罪。”
肖澜央抬起头:“嗯?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商量。”
赵川辞显得有些无力:“毕竟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出手帮我的,现在有证据证明肖万财开车撞我哥是有预谋的,肖家一部分人也参与其中,难辞其咎。”
这和赵川辞这些年的猜想不谋而合,十几年前的命案,根本不是什么酒驾肇事后逃逸自首那么简单。
苦寻已久的证据,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任悬枢给连根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