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一巴掌抽在傅千岁脸上,传进大楼里的声响把肖澜央给打醒了。
抬手抓挠额前的短发,顺势垂头,躲避姚迟的注视,也蹭开了他的手。
心中滋味说酸不酸,说甜不甜。
肖澜央忘记挪脚,干巴巴站在原地:“又是在干什么呢。”
按道理来说,姚迟那些奇怪的行径,他该见怪不怪了才对。
实际上截然相反。
总觉得就像有一张薄纸搁在两人中间,姚迟的行为一次次拨撩他去主动戳破,一次比一次强烈。
姚迟语气平淡,摩挲着指腹,回味触感:“就是想试试。”他的话总是半截半截的往外撂,听者焦急,他才又接着刚刚继续说下去,“亲上去很软,想要用其它地方确认一遍。”
肖澜央脸色微醺,神色复杂。
一声臭流氓送给姚迟,他担得起。
电梯里的空间相比外头要狭窄,又密闭,空气凝滞,吸入的氧气都是浓稠的,堵在胸口化解不开。
说小又不是那么的小,容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不至于让里头的肖澜央和姚迟挤在一起。
偏偏,姚迟非得和肖澜央并肩站一块儿,贴得紧,两人的手背时不时碰上。
刻意躲开太过生硬,要是让姚迟看出来他在逃避什么,又得黏着他好一阵磋磨。
肖澜央只能装得和姚迟一样不在意。
就这也没能逃过一劫,贴在手背上的那只寒凉的手动了动,反过来,细腻纤长的五根手指挤进了肖澜央的指缝间,就这么扣住了。
电梯的门开了,姚迟牵着他不撒手:“出门一小时也得叫上我,一分钟也要。”语气闷闷的,和小孩子闹脾气时一样,完全不讲道理。
他哪有什么时间观念,活了上万个年头,一天、一小时、一分钟,在他看来那都是一样的。
反正就是放他一个人在那儿了。
肖澜央“嗯”了一声,喉结攒动,喘不上气。
哪有这么黏人的。
姚迟不依不饶,把人逼到了墙角困住:“嗯是什么意思?”
肖澜结舌,茶珀色的瞳孔让灯光衬成一对儿琉璃珠子,清澈透底,里面什么也没盛。
平日里察言观色、能说会道的人,让姚迟逼迫得半晌打不出一个响屁。
良久,他反问一句:“你问我,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字音打飘发虚,轻的能让春风裹走。
姚迟神情微变,疑似不明所以。
到底,谁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肖澜央长吐出一口气,侧身挤出电梯,勉强镇定了下来:“行了,以后我出门会告知你。”
姚迟不作声,一步一随跟在后头。
走到沙发前边,肖澜央卸下肩上的背包丢到茶几上,转头望玻璃隔层那边看了一眼。
料理台上乱糟糟的,火红的鳞片浸泡在血水中,泛着金辉,刀板上放着刨开的,抽出的骨架完整,最细的鱼翅都一根根挑出来了,上面连一点儿肉沫都没留。
肖澜央解开衣领最上面那颗纽扣,随口一问:“还打算剁成泥吗?”
姚迟理所当然地回他一句:“不然你怎么吃?”
肖澜央愕然。
把姚迟塞显微镜下面都看不透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一把拽住姚迟:“你坐,中午我做饭,一起吃。”
鱼肉里的刺都被挑干净了,干脆切片,做水煮鱼。
冰箱里还有半袋手擀面,肖澜央留了点儿辣油,煮完的面撒上葱花蒜泥,往上浇一层滚油,两碗不怎么正宗的油泼面端上桌。